她握紧拳头,心里突突直跳。
他倾身过来,她大气不敢出。长臂伸过,啪一声关掉她头顶上的灯。
几秒钟后,打字声又传来。
键盘噼里啪啦;窗外又飘小雨,雨打树叶,淅淅沥沥;落地扇嗡嗡转动,她的内裤像扬起的小白帆;那人坐在电脑屏幕前,蓝莹莹的光线衬得他面部温柔……
她想起年少时,整天没事就幻想着如何与许宁在晚上同处一室。如今总算历经了,却不算梦想成真。当年以她17、8岁的思绪,她怎么会想到,她和许宁一起度过的第一夜,会是这样场景,这样的身份呢。
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在此之前,肢体的动弹让她稍微减轻痛苦。如今安安静静的躺下,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像放电影一样将白天的事播放出来。遍体鳞伤时,胸口更是沉闷堵塞,就像有一只铜锤铁柄,将她的心密密麻麻的碾了个遍。
别去想了,她如此告诫自己。但等她回过神来,心中已经将那些往事再从头至尾过了一遍。镜湖莲白,暮鼓晨钟!唉。
一定有冷静理智之人恨铁不成钢----那种男人想来干嘛?但是,即便是以“我就想想怎么整死他”为由,也是控制不住要想的。
她一边疼痛着,一边又不停的想着,像自虐一般,恶性循环。
到最后身心疲到了极限,她终于睡着了。
许宁走过来,在她脸上抚一把。指尖全是水。
凌晨三点入睡,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被噩梦惊醒,再睡不着。
键盘声犹在,他赶了个通夜。小时祝融融以为当老板很轻松,酒池肉林,随心所欲,声色犬马,提笼遛鸟。但元烨不是,许宁也这般拼命。原来老板在威风八面的背后,更有不为人知的付出。
许宁见她醒了,捏着僵硬的颈项说:“多睡会儿,才七点。”
祝融融翻身下床,说:“不睡了。”她睡不着。
许宁起身:“吃什么,面还是醪糟蛋?”
祝融融一愣,情不自禁的想起,元烨那时吃她煮的醪糟蛋时,几不可察的感动,后来他便经常要求她去煮。
她目光呆滞,许宁又问了一遍,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