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许宁,多久没听到了。和记忆中那个追在他身后喊“许宁许宁,卷子借我抄”的小少女一模一样。他将那个称谓放在心里反复贴烫一番,这才问:“饿不饿?”
“不饿。”
“嗯,那去洗个澡,早点睡吧。”他率先往里走,边走边说,“外面卫生间的喷水龙头坏了,我用不上,所以没管它。进我房间来洗。”想了想,回头加上一句,“右手别沾水,换下的衣服放那儿,一会儿我来洗。”
他还和以前一样细心,暂新的毛巾,干净的睡衣裤,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卫生间的架子上。
热水在身上冲刷,她冰冷的身子这才舒服一些,像得到重生。左边有面镜子,她在许宁的卫生间里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luo体,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沐浴露洗发水,他都将它们摆放在显眼的位置,甚至还有肥皂和一把新牙刷。
她的衣服由内而外湿透了,但她怎么能让他替自己洗。
于是她费力的用一只手,将这些衣服全洗了,包括内衣内裤。
许宁准备的睡衣裤是他自己的。纯棉,灰蓝色格子,xxxl号,仅一件上衣穿在她身上,就像挂了顶帐篷。裤子更甚,清爽的短裤硬生生被她穿成了七分裤。腰太大,穿不稳。她用多余的裤腰打了个结,这才凑合不掉。
她用手擦了擦雾气朦胧的镜子,里面的人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祝融融将湿发盘了个丸子头,走出来时许宁竟坐在床上看书。她还以为他已经去别的房间了。但又不能出言撵他,有些尴尬,将手上那团白色的东西往身后藏。
许宁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需要吹风机吗?”
她点头:“还要四个晾衣架。”
他找来吹风机递给她,却没拿晾衣架过来,伸出手说:“你手上拿的是湿衣服?不是说我来洗吗?你手不能沾水。衣服给我,我帮你挂起来。”
她退后两步,说不用不用。
他找来一根绳子,两端分别系在窗台和桌子腿上,打开落地扇对着绳子,说:“晾这里,明早就能干。”
“嗯,好。”她没动,等着他出去。
他走了过来,祝融融以为他要出去,侧过身给他让道。谁知他走到她面前就停下,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一团衣服,转身去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