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她觉得尴尬,过会儿,换一个话题:“这琴很难调了吗?”
“嗯。”一滴浑浊的汗液流进他眼里,他双手不空,偏着头紧闭着眼睛。
祝融融掏纸巾的手犹豫一秒,还是上前一步替他擦拭。
他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侧过脸来。这一番靠近,她清晰的感到他滚烫的鼻息。
元烨睁开眼,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咳,算是致谢了,然后继续工作。
又过了半小时,基本调好,用吸尘器吸去灰尘,他便开始盖上键盘盖。手里捏着几颗螺丝,其中一颗“叮”一声掉地上。
祝融融低身去捡,指尖刚碰到螺丝,一张大手盖了上来,又瞬间弹开。
元烨站起身。
“给你。”祝融融将螺丝摊在手心。
污黑修长的手指将小小的螺丝捻去,平滑的指甲在她手心里轻轻刮了一下,很痒。
她默默的将双手背在后背,在手心处挠了挠。
一切处理妥当,元烨站起身来,拍着手上的灰,对她努嘴:“你去试试音准。”
“我?”她大惊,摆手,“不行,我好多年没弹了,早忘光了。”
元烨也不勉强,一屁股坐上琴凳,抬手就弹。一曲《致爱丽丝》,他不看琴谱,琴音流畅。他打着赤膊,下身一条大裤衩,坐那儿弹琴的画面居然毫不违和。
祝融融的生命里,会弹琴的男人出现了两个。前一个像茶,醇厚清冽;后一个像酒,狂放不羁。
《致爱丽丝》完后,他又弹《sleepaway》,阳光已将整间屋子蔓延,他坐在阳光里弹琴的模样渐渐与记忆中那个男生重叠,一样的曲子一样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真分不清是他还是他。
一曲完毕,元烨站起来合上琴盖。
起先还没注意,这时候她的视线本就在琴键上,他这一起身,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小腹之上,腹肌紧实,肚脐往下一排黑色细毛排列成线,一直延伸进裤子里面。裤衩橡筋略松,一截白色内裤的边缘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