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朝顾小飞点头,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剩得四五根。他抖了抖,双手递过去:“抽烟,抽烟!”
顾小飞摆手:“谢谢您,我开车时不抽烟。”
行车一路稳健,朝蓝山医院飞驰而去。祝父大部分时间望向车窗外,眉头不展,沉默不语。
初生幼子的病情突如其来,使这位年过四十的男人还未来得及品尝中年得子的欢喜,便被一张张病危通知单和缴款单辗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心几乎拖垮,但面对妻子的循循问道,他还得强展笑颜,安抚虚弱的妻子:“康康黄疸退一些了;送去的母乳康康喝了7毫升;康康排胎便了,医生说很快就能出院……”
妻子就会高兴的说:“那真好,我的母乳也渐渐多起来了,康康很快就能躺在妈妈怀中吃奶。”
但事实呢?儿子奄奄一息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医生说再找不到匹配的血浆,他随时可能停止呼吸……想到此处,这位刚硬半辈子的男人,眼眶再度湿润。
祝融融安抚父亲:“爸爸,别担心,顾小飞会帮忙想办法的!”
祝父这才从后视镜里去看他,越发觉得这个青年眼熟。
他试探着问:“顾先生,您认识蓝山医院顾院长吗?”
顾小飞谦逊一笑:“那是家父。”
祝父激情起来:“难怪我说看着眼熟!顾先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多少钱都可以!多想办法多找渠道,一定要找到献血者!融融她妈还不知道这事,我实在不敢告诉她,也不知还能瞒多久……”说到这里,多日来的镇定顷刻间溃不成军,这位饱经人间百态的中年男子竟呜咽出声。
祝融融伤心不已,只得跟着抹泪。
顾小飞动容:“祝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
祝父坚定的点头,在被生活击垮的前一秒,他已走投无路,他将全部希望都压在这位温和的青年上,尽管他只是融融的同学,尽管他就见过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