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飞平视她的眼睛,认识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丢开那副吊儿郎当、大而化之的模样,认真对祝融融说:“无论元烨是暴戾恣睢,还是冷酷残忍,他首先是个人,而人类之于动物的最大区别,也正是最大的弱点,”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说说看,那是什么?”
祝融融想了想,说:“人有感情。”
果然是个冰雪聪颖的小姑娘,顾小飞赞许的笑。
之后,顾小飞跟她细细说了元烨的喜好与雷区。比如说,元烨喜静,少说少问总不会错;母亲二字是大忌,绝对不能提起;元烨对狗毛过敏;元烨与他弟弟元成极不对盘;别墅的第三层不要轻易上去;还有一些小癖好,饮食习性,爱吃什么不喜什么。祝融融听得很认真,统统记在心里。
短短一路两人交流甚欢,顾小飞风趣健谈,祝融融心里的不快大为减轻。
祝融融终于抬头喊他:“小飞哥。”
小丫头为人机灵,小嘴又甜,招人喜欢。顾小飞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说?”
祝融融说:“你真的像表面那么开心吗?”
顾小飞微怔。
晚饭后元烨与顾小飞下山处理一些事情,出门前祝融融去问,晚上她住哪。元烨那时正在穿外套,深蓝色的西服剪裁合身,他套上后平添英气。
元烨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的回答那么理所当然:“我的房间。”
风月冢整个二楼都是元烨的私人空间,书房卧室浴室衣帽间,形成一个宽敞到令人咋舌的大套房。
元烨那近百平的衣帽间里,已经提前备好各式女性服饰,从睡衣到礼服,从鞋子到最新款包包,应有尽有。祝融融随手撩了一件裙子来看,从腰到肩,仿佛量身定做,恰巧是自己的尺码。浴室里的洗浴用品和梳妆台前的护肤品也都备至得妥妥当当。
鼻息里隐隐约约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她感到焦灼,还有举目无亲的彷徨。
赤脚走上露台,一轮圆月复古泛黄,半挂在重影如墨的山峦之上。
由于这里的人全是哑者,除了蛙叫虫鸣,倦鸟唧唧,耳边一片寂寥。别墅周边路灯暗黄,映照在漆黑一片的大湖之中。湖深不明,水纹粼粼,秦万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加之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狼嚎,低沉亢奋,由远及近,似远在山谷,又似近在耳旁。
这栋别墅阴森恐怖得让祝融融快要崩溃,她徒劳的将抱枕抓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