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逃跑的方向都失去。
饭桌上,黄庆玲依然喋喋不休,劝她去找心理医生聊心事,又提出反正辞职,趁机会去读研也不错,或由她出资去北欧旅行,带全家一起就更好。
余乔低头吃饭,呐呐道:“爸爸的案子由省检督办,三四个月就有可能开庭,我走不开。”
“噢,这样啊。”提到余文初,黄庆玲仍然落寞,“你是他女儿,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嗯,妈,如果爸爸最后会见亲人,你会去吗?”
“不去,我和他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
黄庆玲语重心长,“妈妈现在只有你了,乔乔,你一定要好好的。”
余乔轻轻应一声,心却飘在半空,浮浮沉沉落不了地。
她依然想念他,每天每夜都想,思念成狂。
因她害怕,唯恐忘了他。
就像这世界,根本不记得有一名吊儿郎当的小卧底,曾经陨灭在缅北深山。
然而他想要的,也许并不是被铭记或被缅怀。
他想要的是什么?
如今再也没有人知道。
连余乔也不懂。
鹏城的春天结束得很快,一转眼气温已经攀高到三十度。
多数人脱去外套换上吊带与短裙,放松心情迎接盛夏。
余文初案侦查结束,全案移送审查起诉,余乔以辩护人身份终于被允许会见余文初。她到底没能狠下心,于初夏时乘飞机独自回到瑞丽。
依旧在看守所会面,余文初精神尚好,只是略微消瘦,面色偏黄,手背上的筋一根一根暴起来,伸出来仿佛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