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不再多话，勐地吸一口烟，让烟火露出崭新的红焰，接下来利落地毫无差池地按在陈继川破碎的左眼上。
余乔听见惨烈的唿救声，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割破她耳膜。
她一瞬间失聪，什么也听不见。
但她看见小曼哭泣的脸，还有视频里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
她想抱着他，安慰他，告诉他什么也不用怕。
然而她却只能触摸冰冷的电脑屏幕，触不到他的痛苦与绝望。
她很痛，痛得几近崩溃。
朗坤一直在笑，孟伟始终阴沉。
朗坤说：“□□的公安，跟他们说，谁再干下去，谁他妈就跟你一个下场。”
孟伟接过缅甸人的柴刀，刀锋就抵在陈继川后颈，随时可能斩断他的脖子。
陈继川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死？我死就死呗……反正我死了……”到这个时候，语调、表情还是吊儿郎当，他的性格没办法改了，注定一辈子都这样。
但到这时候拍摄忽然中断，视频只剩最后一秒，再然后已是满屏黑色。
余乔的身体仿佛被抽空，灰暗的情绪似鬼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死死将她缠住。
她深陷泥潭，无人能救。
她甚至希望这些痛苦来得更勐烈一些，急速将她湮灭，令她逃脱苦海。
她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连眼泪都是赘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