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陈展鸿被主动请去太子之位后迁居城南府中,王妃罗稚杉随从而居,东宫便空置了下来。近来寻安城热议的便是下一位太子的人选,余下的四位皇子中,陈正青是皇后嫡子,背后又有罗家撑腰,看上去似乎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但是四皇子样样都好,之前跟着赵征一起查案时获了不少民心。五皇子娶了郦国公主,身后也有郦国撑着,这样一来,谁能获得这太子之位,似乎还真的不好说。坊间大抵就是这么说的,皇上这次让你和陈正青共理太子事务,很明显是要在你们两个当中选。不过五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句话说出来康元则自己都不信,便闭上嘴拿起一旁的茶壶给鹤迁倒了杯水。
鹤迁病恹恹地侧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去接茶杯,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康元则看着担忧,问道:“是不是罗家对你出手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他们还没那么大胆子,刚封了亲王就对我下手。”鹤迁的声音听起来像一阵随时会被吹散的烟,“马上入秋了,没注意好着了凉而已。”
“那你好好养着吧。”康元则瞥一眼池珂,仍是疑惑,“池姐姐穿得这样单薄都没生病,你这天天锻炼强身,怎么还病了呢?”
“我生来就不怕冷。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大冬天的我穿成这样都不会生病。”
池珂帮着鹤迁掖好了被子,坐在床榻上,鹤迁趁机把她的手拉过来贴到自己的脸上,虚弱地问道:“是不是又发烧了,我觉着有些冷。”
“确实有些烧了,待会起来把药吃了。”
康元则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虽有些尴尬,但还是强撑着不走:“这样一来,秋猎你不就去不了了?”
他死赖着不走,鹤迁也嫌弃:“父皇说身体要紧,不去也可以。”
“那不就白白便宜了陈正青,你不在的话,风头肯定都被他出尽了。”鹤迁还没说什么,康元则倒先义愤填膺起来,“你不知道去年他有多烦人,他箭法连我都不如,可我们这些人都要给他面子,他打不到我们也不敢拉弓,一天下来收获寥寥。”
鹤迁与池珂对视一眼交换眼神:“秋猎还有半个月,那时再说吧。”
“这样也好。”康元则托腮思忖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鹤迁幽幽的目光,一股寒意由脊背窜上头顶,“那殿下您先歇着,我去我表兄那里看看。”
说罢,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出去。
他走后池珂终于松了口气,把鹤迁身上厚重的被子扯开,即便有她的法术撑着,鹤迁也闷出了一身的汗,池珂有些不解:“秋猎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装病是不是有点早?”
鹤迁道:“到秋猎时便能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既能跟着一同过去,还能以久病初愈为由推脱世家弟子间的比试。”
“何必连康元则也瞒着,就他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你也不怕露馅。”
“要装就装得像一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