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月间,虞念卿日复一日地梦见宋若翡被宋父活生生地打死,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救不了宋若翡,他惟一所能做的仅仅是目睹宋若翡一次又一次地被宋父活生生地打死,以致于他每次醒来俱是心疼欲裂,热汗涟涟。
他委实受不住了,不敢再在入睡之际将“怀梦草”放入自己的衣襟。
“怀梦草”并非寻常的草,这么多日过去,竟然并未枯萎。
一日,他突发奇想地将“怀梦草”放入了宋若翡的衣襟内。
宋若翡想梦见谁,会是他么?
不对,他伤宋若翡至深,宋若翡想梦见之人必定不是他。
倘使他所梦见的一切当真是宋若翡的过往,那么宋若翡想梦见之人应当是其阿兄宋若素。
宋若素一直护着宋若翡,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但现下的宋若翡意识全无,能做梦么?
若是现下的宋若翡能做梦,离真正清醒便不远了罢?
“若翡,寐善。”他亲了亲宋若翡的泪痣,继而埋首于宋若翡的颈窝之中,并将宋若翡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
他与宋若翡瞧来必然似极了一双交颈的鸳鸯,可宋若翡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与他听。
“念卿,照顾好自己,你已一十又七,你已是大人了。”说罢这句话后,宋若翡全然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度睁开双目,他发现自己正坐于卧房内,这卧房竟然是他上一世的卧房。
难不成他其实根本没有被爹爹用竹条活生生地打死?
难不成他其实根本没有成为虞念卿的小娘?
难不成他从未遇见过何田田、李新雪、香韵、阿宝……
他正思忖着,陡然瞧见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只油纸包,他心有所感,颤着手打开一看,这油纸包里面盛着的果真是三块龙井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