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抬指去抹田神医唇瓣上与下颌上的血液,却怎么都抹不干净。
她垂下首去,瞧见自己指腹上的指纹间嵌满了血液,登时头疼欲裂。
似乎……她似乎……似乎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十九年前,慕容静因为怀上了情郎的孩子而满心欢喜,即使被爹娘破口大骂,即使被爹娘扇耳光,她都没有后悔未婚先孕。
她的情郎并非薄幸郎,她一告诉对方,对方便急匆匆地让其爹娘来提亲了。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对方的爹娘第六次来提亲了。
她觉得对不起未来的公婆,同时又觉得自己能拥有这样看重她,这样和善的公婆很是幸运。
爹娘唯恐她的肚子显怀后,会沦落成乡里乡亲的笑柄,坏了慕容家的名声,不得不答应了。
但爹娘心里头不痛快,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笔聘礼,几乎将情郎家掏空了。
不过她的情郎并没有迁怒她,甚至还在她抱怨爹娘之时,劝她多想想爹娘的好处,毕竟爹娘将她养到这么大不容易。
她想自己上一世定是做了救国救民的大善事,这一世才有幸拥有待她这般好的郎君。
她认真地准备着自己的婚礼,憧憬着自己与情郎执手偕老的日子。
然而,她病倒了,在被诊出喜脉一个月后。
情郎家世世代代从医,情郎的父亲,也就是她未来的公公为她诊了脉,情郎告诉她,不是甚么大病,她定会好起来的。
又有五位大夫陆陆续续地来为她诊了脉,这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她佯作甚么都不知晓,情郎说甚么都相信,情郎给她甚么汤药,她都喝。
某日,情郎端了一碗汤药来给她,她敏锐地觉察到这汤药与她平日里喝的汤药不同,颜色略淡。
她脑中闪现出一个猜测,本能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情郎对她说这是补药,能让她尽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