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翡百思不得其解,又回到了田神医的房间。
他陡然发现被褥上头有一大片潮湿,这潮湿并非来自于血液,而是水。
是田神医将水打翻了么?
田神医床头的矮几之上放着一只茶盏,这茶盏中仅有一半的水。
但细细一嗅,被褥上头的水散发着细微的鱼腥味,而这茶盏中的水却是煮过的井水。
庖厨里确实养了两尾鲫鱼,田神医总不可能是自己将养过鲫鱼的水洒在了被褥上头罢?
除了这被褥与床榻周围的地面,这卧房再也没有一处潮湿,也许已蒸发了?
庖厨中的鲫鱼与后山那矮屋中的鲫鱼有何不同?
宋若翡行至小童面前,发问道:“你师父为何要将一尾鲫鱼小心谨慎地养在后山那矮屋中,却将两尾鲫鱼养在庖厨?”
小童正抱膝坐于墙角,抬起首来,面上犹有泪痕:“后山那矮屋中的鲫鱼是治病救人用的,而庖厨中的鲫鱼是我与师父打算这几日杀了做汤的。”
宋若翡接着问道:“这三尾鲫鱼有何不同?为何一尾能治病救人,而其它两尾只能杀了做汤?”
“没甚么不同,皆是我从河中钓上来的,就是庄里的那条小河。”小童尚且沉浸师父不知所踪的茫然中,忽而问道,“虞夫人,我师父应该还活着罢?官府应该能找到我师父罢?”
宋若翡不答反问:“你师父为何一日只医治五人?”
小童回道:“一年前,师父从世外高人那儿习得精妙的医术后,便立下了这一规矩,但我未曾问过师父为何要立下这一规矩。”
“这规矩莫非与后山矮屋中的那尾鲫鱼有关?”宋若翡蹲下身去,直视着小童的双目。
小童坚持道:“我真的不知师父为何要立下这一规矩。”
话音堪堪落地,虞念卿突然出现了:“我将那尾鲫鱼带来了。”
却原来,在宋若翡搜查田神医的住处之际,虞念卿上了后山,进了矮屋,将那尾鲫鱼带来了。
鲫鱼的鱼吻被枯草贯穿,由于失去了水而不断挣扎着,却无法从虞念卿手中挣脱,反而将残存的水从鳞片上面甩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