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人一时间弄不清眼前的儿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假若不是,为何生得与他儿子一般样貌?假若是,又为何要编造谎言来恐吓他?
“刘少爷”见刘举人满面迷茫,道:“我与你们不同,我方才所言一字不假,你若是想知道旁的细节,问便是了,我可热心地一一为你解答。”
刘举人盯着“刘少爷”道:“你到底是谁?”
“我么?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披着你儿子的皮囊。”话音未及落地,“刘少爷”已变了一副样子,还贴心地将不远处的烛台拿了来,照亮了自己的面孔。
刘举人一看清来人的面目,吓得颤声道:“你是……你是香韵……”
香韵柔声道:“对,我是香韵,便是那个被你害死的香韵,久违了。”
“你既然死了,为何……”刘举人思及程桐曾对他说过的话,视线向下,果然香韵的下/身并非人足,而是蛇尾,上头覆满了暗青色的鳞片。
这鳞片的颜色似乎与他记忆中那尾青蛇的鳞片的颜色一模一样!
诚如程桐所言,香韵当真变成了苍狴!且香韵已在秦楼楚馆杀了两百三十七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亦被香韵杀了!而今轮到他自己了!
“你……”他知晓香韵不会放过他,但仍是拼命为自己辩解道,“老朽对你心存怜惜,若不是当时吸食了阿芙蓉,脑子昏昏沉沉的,岂会同意那孽子的馊主意?是那孽子,那孽子出了那馊主意,害死你的是那孽子,与老朽无关!老朽不知那孽子会害死你,老朽假使早些知晓那孽子会害死你,老朽定不会同意。
“你若是早些来见老朽,老朽定会杀了那孽子向你赔不是。你心地善良,老朽上了年纪,没几日好活了,且老朽疾病缠身,活得没滋没味的,你不如发发善心,放过老朽罢?相较于被你吃掉,明明是让老朽活下去,更让老朽痛苦难言。”
听着刘举人的花言巧语,香韵不由发笑。
刘举人以为自己打动了香韵,却见香韵转身从暗处提了一个不知甚么东西出来。
待香韵走近些,他才发现香韵提着一麻袋,麻袋正淅淅沥沥地淌着血,犹如下着细雨似的。
然后,他看着香韵打开了麻袋,再然后,他看见了独子的眉眼。
却原来香韵虽然口中说着自己所言一字不假,但实际上,他的儿子还活着,且他方才出卖儿子的话语尽数被其收入了耳中。
儿子想必身受重伤,不然,岂会流这样多的血?
不过只要自己能逃出生天,一个儿子没了就没了,不算遗憾。
香韵一把将刘少爷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