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桐嘲讽道:“刘举人适才不是还问本官香韵是何人么?这样快便记起香韵了?”
刘举人解释道:“老朽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被程大人一提醒才记起他。”
程桐逼问道:“如果香韵真是因突发急症而过世,你为何不直接告诉齐嬷嬷,而是谎称要为香韵赎身?”
“这……”刘举人绞尽脑汁,道,“齐嬷嬷将香韵养到这么大,色艺双全不容易,香韵毕竟是在老朽府中香消玉殒,老朽总归要补偿齐嬷嬷。”
“这般说来刘举人当真是个大善人。”老鸨给香韵一口饭吃,请人教授香韵技艺,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罢了,是做生意,而非行善事。
“既然刘举人如此了解这齐嬷嬷的一片苦心,为何要同齐嬷嬷讨价还价?刘举人名下产业不少,必定不缺五百两,对你来说,五百两与穷人的五文钱无异。”程桐一语中的。
“程大人抬举老朽了,老朽哪里有那么多银钱?”刘举人愁眉苦脸地道,“老朽的儿子没出息,不争气,是个败家子,差点败光家产。”
程桐已不耐烦了:“刘举人还是讲讲香韵是如何死的罢。”
刘举人坚持道:“香韵真是突发急症过世的。”
“真是突发急症?”见刘举人连连颔首,程桐下令道,“请刘举人将府中所有人唤来,本官要一一审问。”
刘举人冲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程桐提醒道:“刘举人可莫要耍花样。”
“老朽怎会耍花样?”刘举人瞪着侍女道,“还不快照程大人说的办。”
当时他求林县令帮忙,林县令狮子大开口不止,甚至还故意留下了证据,以便继续向他勒索。
早知道,他该当赔齐嬷嬷五百两,齐嬷嬷总比林知县容易对付。
他苦不堪言,好容易盼来了林县令被革职,以为好日子终于到了,未料到,这新上任的程桐更不好相与。
林县令仅仅是求财,这程桐却是一副要将他按罪论处的态度。
县里的卷宗是统一保管的,不知程桐可看过卷宗?不知卷宗里头可有他害死香韵的证据?
他没想到程桐此番过来是为香韵而来,早知道,他便该提前离开郓县,避一避风头才是。
然而,这世上没有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