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少年的父亲回来了,这父亲一身麻衣,在这凛冬一身是汗,明显是做苦力的。
宋若翡指了指地上的肉泥,怅然地道:“这是令郎,请节哀。”
这父亲当然不能接受自己好好的儿子变成了一滩肉泥,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私闯俺家?又为何指着这滩……”
然而,他未能说罢,便同自己的儿子一样,迅速变成了一滩肉泥。
自他初见少年,少年便未出过院子,父子俩惟一共同接触过的人想必仅有这个家的女主人。
假如苍狴来过这儿,与三人有接触,那么女主人大抵亦融化了。
但女主人目前下落不明。
宋若翡又向邻人打听,其中有一老妪道:“李家嫂子曾在暗香阁做事,能活下来定是福大命大之人,必定过几日便会回来了。”
——暗香阁一案原本被捂得牢牢的,成了一桩风流韵事,但后来的案子死者委实太多了,统共死了两百又九人,难以隐瞒,因而暗香阁的案子便也被认为是怪物作祟了。
却原来,少年与其母亲都曾在暗香阁做事。
是自己疏忽了。
但他当时与妇人的对话中,妇人只提到了少年在暗香阁做小厮,不曾透露自己亦是在暗香阁谋生。
这是何缘故?
难道与自己打照面的妇人其实就是苍狴?
身着妇人皮囊的苍狴下落不明乃是因为双目失明,养伤去了?
他满腹疑窦,去县衙见程桐,确定了融化者当中并没有妇人,又往义庄去了。
——融化者的身份可根据其剩下的衣着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