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他却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生怕自己是老鼠,宋若翡是猫儿,宋若翡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拿他解闷,待他当真信任宋若翡了,宋若翡便会故态复萌,嘲笑他愚不可及,他又怕宋若翡是当真改过向善了,会实践诺言,将他好生抚养长大,而他对宋若翡的排斥会伤了宋若翡的心。
两相矛盾之下,他的言行亦是颠来倒去,有时他会口出恶言,有时他会出言关切,有时他会对宋若翡的亲近表示拒绝,有时他会主动亲近宋若翡。
他端望着宋若翡,低喃着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眼尾的余光忽而瞥见了被宋若翡放于枕边的油纸包,他轻手展开一瞧,里头果真是他所买的敲糖。
这狐媚子是故意放于枕边的么?委实狡猾。
这狐媚子知不知晓敲糖会招来蝇虫、曱甴?
不过已是霜降了,蝇虫与曱甴已甚少出没了。
唉。
他松开了手,俯视着宋若翡。
须臾,他正打算离开,却蓦地闻得宋若翡道:“疼,疼……”
这宋若翡霎时汗如雨下,不断地喊着疼,好似只会喊疼一般。
是发噩梦了罢?
原来宋若翡亦是会发噩梦的。
原来宋若翡亦是会喊疼的。
他观察着宋若翡,心里头痛快与同情针锋相对。
时而是痛快占了上风,时而是同情占了上风。
他弄不清楚究竟是痛快更多些,还是同情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