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睁开双目。
他浑身发疼,好容易撑起身体,却又跌落在了床榻之上。
如此三番五次后,他终是坐起了身来,正欲下床榻,房门突地被叩响了。
难不成何田田出事了?
他提心吊胆地道:“进来罢。”
他以为来者是如兰,未料到,竟然是虞念卿。
虞念卿面色发红,气息微喘,手中提着一只布袋子,走到宋若翡面前,不情不愿地道:“我为你冰敷罢。”
宋若翡不置可否,含笑道:“苏大夫还未回来么?”
“苏大夫回来了。”虞念卿提声道,“你多嘴多舌地问苏大夫做甚么?我堂堂虞府大少爷为你冰敷还委屈你了不成?”
“不委屈,小念卿的孝心娘亲很是受用。”宋若翡剥下了右足足衣,奇道,“分明已是霜降了,你为何一副置身于三伏天的模样?”
今日,虞念卿为了买冰块,起了个大早,郓县算不得多繁华,冰块不容易买,他东奔四跑,费了足足两个时辰才买到了这一布袋子的冰块。
物以稀为贵,这一斤的冰块足以上本县最好的酒楼要一桌子的珍馐美馔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宋若翡,于是他哼了一声:“要你管。”
宋若翡一脸无奈地道:“儿大不由娘。”
“你又不是我亲娘。”虞念卿低下首去细看,一夜过后,宋若翡的右足足踝已肿得好似往肌肤里埋了一个馒头一般。
被冰敷着极是舒服,宋若翡舒展了皮肉,发问道:“外头关于何姑娘的传言如何了?”
“愈演愈烈。”虞念卿分析道,“在这样的形势下,虞府恐怕不得安宁,想必程大人又要带人来搜查了,不是今日,便是明日。”
宋若翡赞同地道:“你说得不错,但只要程大人不出城搜查便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