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回到了自己房中,他并没有重新包扎伤口,而是蜷缩着身体,躲在床尾。
他鼻尖满是血腥味,这教他感到害怕,同时又让他生出了自虐的快感。
阿兄活生生地被山贼们打死了,原本活生生地被山贼们打死的该是他,所以他必须痛苦地活着,方能偿还阿兄。
他睡睡醒醒,终是熬到了天光大亮。
他下得床榻,剥去猩红的亵衣,与亵衣长在了一处的伤口再度被撕扯开了。
“爹爹,娘亲,我有点疼。”他已二十又一了,却仍旧在渴求绝不可能得到的父爱与母爱,委实可笑。
不断淌血的伤口又会沾污衣衫,他不得不先将伤口止血,再穿上衣衫。
他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亦不懂傅粉匀脂,是以,只用一条发带将发丝束上了,至于上妆便作罢了。
已是寒露时分,他一打开房门,凉气便扑了他满身。
作为一尾狐妖,他并不惧寒。
他堪堪走出房门,便瞧见了如兰。
如兰恭敬地道:“由奴婢为夫人梳妆罢。”
宋若翡只能在梳妆台前坐下了,他目前的身份乃是这富甲一方的虞府的当家主母,若不梳妆有失身份。
如兰一面为宋若翡上面脂,一面夸赞宋若翡肤质细腻。
宋若翡对自己的容貌并不上心,打断道:“念卿如何了?”
如兰答道:“念卿少爷的高热还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