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阮却是听明白了,愈发觉得秋茶的为人其实并不似她外表看着的那般惹人厌。
“昨夜……”秋茶说着,忽地站起身来,用力抿了抿唇后朝阿阮沈弯下腰,真诚道,“多谢你救了紫笑。”
若非这个她一直瞧不入眼的人终是赶了回来,她根本不敢想象紫笑会在禁苑里变得如何。
紫笑她……可是她的阿姐!
阿阮手上油腻,扶不起秋茶,她只能以手肘来拖秋茶的手臂,同时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即便没有秋茶所托,她也会去救紫笑姐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同她道谢。
秋茶从不是忸怩之人,看阿阮神色大方,并无与她此前多次轻视于她而计较之意,便直起身来,终也是对她真心地笑了起来。
阿阮继续啃鸡腿。
只见秋茶从怀里摸出来一本新订好的本子,以及一根紧裹着棉布条的黑乎乎细长炭棒子,一并放到了阿阮面前。
“你整天用手比划来比划去的,都没几人能看得懂你说的是些什么。”秋茶在阿阮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我听闻你会写字,紫笑与我也认得些字,往后你要是想说什么问什么又比划不出来的,就拿这根炭棒子往这本子上写字。”
“这炭棒子虽说用起来远不比毛笔趁手,但胜在它方便,从前紫笑与我习字时就是用的这玩意儿。”笔墨纸砚于他们这些下人以及寻常百姓而言那可是稀罕物事,鲜少有人家置办得起,偏又有人家想给自家孩子识字认字的,就想出了用炭棒子来写字这么个办法。
就算省不了纸张的钱,好歹能省下笔墨的钱不是?
秋茶说罢,又再看了阿阮一眼,什么都不再说,转身离开了。
临走出门时她又回过头来,“往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阿阮怔怔地看着放在她手边的本子与炭棒子,连咬在嘴里的鸡腿都忘了嚼。
而与阿阮说了这一会儿话后的秋茶觉得自己憋了一整夜的心情倍儿地好,寻思着家老昨日交给她去采办的东西还没有置办好,正要往后门去时听得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她不由转身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