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里除了叶晞起居的这间阔屋外,再无其他屋子,阿阮抱紧铺盖坐在门外吹着冻人的寒风,不敢敲门,只等着叶晞睡足了唤她进屋伺候,她才能询问他,她能够在屋里哪个角落有个一席之地。
屋里的叶晞并没有睡,自荣亲王离开后他便一直在认真研读偃师鲁巳的手稿,一遍又一遍,又跑到西屋找出来未曾剪裁过的纸张铺展到空阔的中堂,再飞快地端过来笔墨砚台放在地上,将羊皮纸手稿在一旁展开,末了他整个人趴到地上,执笔蘸墨,一边看着羊皮纸手稿一边在纸上慢慢地绘制着什么。
期间他不时跑到西屋的书架前取下来老旧发黄的书或简册,拿过来在地上摊开,继续于纸上写画。
待他落下最后一笔从地上站起来时,屋外夜幕正自四面八方拢上苍穹。
他看着自己花了一整个白日才画好的图纸却是不满意,不由狠狠拧起眉,大有将其撕碎之势。
正当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喷嚏声。
叶晞暴躁地走到门后,霍地将门扉拉开。
正在找帕子来擦去自己鼻底那被冻得止不住的鼻涕的阿阮听得开门声,顿时连帕子也不敢找了,抱着自己的铺盖连忙站起身来,着急忙慌地朝叶晞行礼。
是不是她方才的喷嚏声太大了吵着世子了?
阿阮低着头,抓紧抱在怀里的被褥。
叶晞这才发现外边不知何时已入夜,屋前廊檐上挂着的风灯已经被护院进来点上了,正在冰寒的夜风里摇摇晃晃。
下过雨的冬夜冻人得慌。
阿阮那根本来不及擦去的鼻涕眼见就要流到她嘴里。
她再也忍不住,本打算小声地将鼻涕往上吸溜,却不想一个用力过猛,发出了用力吸气的声音。
她紧张得不知所措,惊慌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向叶晞。
却见叶晞在盯着她抱在怀里的铺盖瞧。
阿阮连忙拿出早早写好的纸条放到铺盖上头,让叶晞能够看清上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