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还只有十六岁,从前所有的骄傲都在有限的人生框架里,一下被陈启东,这样一个和他生命联系紧密的人打落,就如同打落了他的世界一样。
他不畏惧陈星的陷害,叶锦丽的污蔑,但陈启东带给他这种信念的破碎感是任何痛苦都无法形容的。
他看清了陈启东的真面目,在离家的那一刻选择在漫长的人生里把他剥离,但这种破碎却始终需要时间来愈合。
这才是使他害怕不敢面对的最重要的原因。
而这一大箱子只为他准备的衣服,长达一个半月只替他筹谋的计划,只为了他做的点点滴滴,无一不在帮他把这点破碎的信念一点一点重塑。
更重要的是,帮他重塑信念的是与他生命联系更加紧密的一个人,连陈启东都无法比拟。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几乎瞬间填满了那些支离破碎的裂痕。
宋信冬又高兴,又难过,他飘飘忽忽的,确认着踏实的感觉。
听着里面不再克制的哭声,宋郁华轻扣上房门。
转身就撞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一个不防备,宋郁华下意识往后退,立刻就被不轻不重地扣住了腰。
她连忙抬眼,秦渊已经换了干净衣服,高高大大的身体套着一件年轻幼稚的T恤,看上去不伦不类。
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看得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秦先生?站了很久了?”
“抱歉,不是故意偷听。”
秦渊说着抱歉,目光却紧锁着她,手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宋郁华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该抱歉,秦先生,我儿子这闹的,把你也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