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舟后补的话,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苏云惠从未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至少从未对她有过这种神情。
他说的绝不像威胁,更像是央求。
他们两家人的仇恨,从来不只是财产,这当中牵涉几条人命,绝无交好之可能。别人不知,当事人没有一刻不铭记。
祁樾舟能为了苏以至此,已是天大的不可能。
祁樾舟留了东西就走了,苏云惠软靠在沙发上。
祁樾舟今天的举动在他是无奈何的取舍,在苏云惠看来简直看不懂了。祁樾舟竟然拿着如此丰厚的财产,当初抢破了头颅的财产来央求她了?这样轻易的像一桩儿戏,将那种分量的资产就这样拿出来了?
苏云惠看着桌上的资料包,半晌,喉咙里哼出笑声。她摇摇头,杂缠着银丝的头发映着窗外的阳光。
没有圈套,没有阴谋,祁樾舟也对苏以疯魔了!
但是威胁也好,央求也罢,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她的儿子祁明泽也疯魔了。
是平息,是风波,大概都只握在苏以手上。
苏云惠几道电话才将祁明泽叫回家中,她将祁樾舟交给她的东西转交给祁明泽,祁明泽看了火冒三丈。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人!是那个人!
祁明泽按捺不住心底已经疯魔了的邪火,“我不是叫花子,您为什么要接!为什么!”
苏云惠坐在餐桌上,抬头看儿子。人瘦的不像话,大好的年纪,青春盛年,容颜英俊,却沧桑的盛过她这个五十而知天命的人。
“没人当你叫花子。你几天没陪我吃饭了,坐下,好吗?”
苏云惠不理祁明泽的崩溃,朝他递筷子。祁明泽眉眼紧拧,看着素衣素脸,鬓角银丝的苏云惠,到尽头除了无奈,什么也剩不下。
苏云惠在对儿子卖自己的苍老与无助,祁明泽知道她的心思,但他又能如何。
祁明泽拖开一张椅子,坐下,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孝心。
他没有拿起筷子。
“你怎么不见小以,她来过两次了,昨天过来陪了我大半天。丫头就是想找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