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不花得令,抽出匕首,捏开崔东升的嘴,一伸一铰,一根血淋淋的口条便掉了出来,“算你走运,捡回一条命。”
崔东升简直懵了,连痛觉都忽略了,‘这怎么回事?明明这贵人也是喊南蛮子啊!?’
早早躲到一旁的金光耀,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因为同是高丽人而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都劝你别找死了!’
同时,他心中对林彻的畏惧之心更加严重,甚至都深入骨髓了。
货栈的伙计,大多都是高丽人,见到东家像死狗一样躺在那里,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看看,更别说救治了。
林彻淡淡看了一眼,“光耀,给他找个郎中,毕竟,是你同乡。”
“喏,郎君仁慈。”金光耀这才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向崔东升,心里却想着,‘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认准大腿,你看,郎君对我就很不一样,多少都会给点面子。嘿嘿,崔大脸也是活该,这下他在中都城应该混不下去了,东昇货栈以后就姓金了!’
“南蛮子,我帮你出了气,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忽笃怯迷思得意洋洋。
林彻没好气道,“谢谢啊!”
“就这?”
“不然呢?”
“好了,忽笃别闹,西门,还是赶紧动身吧,别误了时辰。”囊家真及时开口,“你们是坐漕船吧,那我送你们到码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光泰门,继续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码头。
上了船,林彻回头,“两位公主,乃颜,董大哥,就此别过,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
囊家真强忍不舍,“路上小心,别忘了给我写信!”
乃颜挥着手,“师父,早点来辽东看我啊!”
忽笃怯迷思叉着腰,示威般的举着马鞭,“南蛮子,欠我的糖记得还!”
董不花微笑着,“贤弟,此去关山重重,碧波万里,且多加珍重,待来日相逢,再把酒言欢!”
漕船顺流而下,渐行渐远,林彻一直站在船尾,看着码头上的人影慢慢模糊,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