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挑着表情包,打算回个贱一点的,叶老爹又发言了。
“你们高三是不是分班了,你现在跑几班去了?用不用爸给你挪个班?”
叶斯笑了笑,“不用,我对现在的班级非常满意。”
“哎好,随我,随遇而安。那周五见吧,给你带s市的特产卤鸭脖,顺便找当地名中医给你抓了几副药,一起给你拎过去。”
治心脏的药。
这个上辈子几乎每天都要接触的字眼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叶斯恍惚了一阵,而后回了一个嗯字。
刚看到那几个字时他心里掀起一种“啊我已经不再用吃药了”的轻松,但轻松的感觉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可怕的压抑。
不知道自己能轻松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一年。
“关灯吗?”何修穿着睡衣站在下面,手放在灯开关上。
“关吧。”沈浪说,“给温晨留个门。”
屋里啪地一声黑了,何修轻手轻脚地爬上梯子,手按在叶斯脑袋旁边,在枕头上压了一个坑。
“想什么呢。”何修轻声说,“早点睡,难得没作业。”
叶斯努力勾了勾唇角,无声地对他笑了下,拉过被子翻了个身。
这一晚叶斯做了个噩梦,梦里他游走在过劳猝死的边缘挺过漫长的十个月,每次考试稳步前进二十名,好不容易挺进了年级前二十,却在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考里瞬间落回倒数第一。
因为他考试的时候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无论是沙雕还是他自己努力学的东西,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活不过高考,是天注定。”梦里的沙雕对他说。
叶斯猛地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
汗水透过睡衣发出来,带过一股摧人的冷意。叶斯身子打了个突,正扛不住巨大的慌乱要坐起来,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吸声。
低浅而规律,明明只是呼气吸气,却也仿佛带着何修平日说话的语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