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车子后排,木呆呆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瘦得脱了形,显得眼睛又大又瘆人,病服裤子里还在隐隐往外渗着鲜血。
他收回心神,不敢从后视镜中细看。
害怕再多看一眼,便会推翻之前所有决心。
她没有认出他,一迭声道谢,同时害怕秦正追过来,迁怒到他,很懂事地请他在偏僻的地方把她放下。
严元白知道,如果他开口留下她,两个人的人生都会走向另一条路。
可他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沿着公路漫无目的游荡的姜以彤,“恰巧”碰到一位好心的老婆婆,被她带回了家中暂住。
老婆婆住在乡下的一栋小房子里,门前有花圃、菜畦,还有一条小溪湲湲而过。
她在那里住了半年之久,饱受摧残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元气,脸上也有了一丝鲜活气儿。
那阵子,鬼迷心窍似的,严元白总往国内跑。
回来之后,他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看那么一会儿,便已心满意足。
有些人,可能注定就是另一些人的劫数吧。
每个月的十五日,他都会固定往老婆婆的卡里打钱,间或寄一些滋补身体的名贵药材,让老婆婆悄悄地掺到炖汤里,哄她喝下。
不过,他并不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有一日,她在油菜花田中玩了半日,回去时,不慎将发带遗落在地上。
一直隐匿在角落的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天蓝色的丝带。
晚上,他做了一个更为荒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