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蓝衣女子手持一盏已经空了的紫砂茶杯,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呦,真是对不住,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你绣作上了,不碍事吧?”
怎么能不碍事,上好的白色绢布上好大一抹茶渍,眼看是洗不干净了。
绣架前坐着的红衣女子云鬓高耸,眉目美到笔墨难以描画,简直像是月宫中下凡的仙子,轻而易举便夺去了身边所有女子的颜色。
她低眉敛目:“既是不小心,自然是不碍的。”
蓝衣女子意态骄矜,还未说话,便见对方站起身来,身姿摇摇晃晃,扑到她准备点茶的几案上,将一整套精美茶具尽数推在地上。
“啊!”她尖叫一声,眼睁睁看着价值不菲的茶具碎成一大片一文不值的瓦片。
苏锦书卷了卷被茶水打湿的袖口,露出一段皓腕来,柔柔弱弱道:“哎呦,真是对不住,不小心将你的茶具打碎了,不碍事吧?”
“你!”蓝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眼看自己一跃成为人上人的美梦落空,不由抛开豪门闺女的风仪,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要冲过去厮打她。
“放肆!”隗礼忽地一声暴喝。
众人醒过神,闹事的、看热闹的、在一旁拉架的,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张昌颇觉没有面子,跟着斥道:“你们在闹些什么!再这样下去,全都给我出宫去!”
隗礼指了指蓝衣女子:“此女不修德仪,言行无状,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着她家人领回去。”
满
堂噤若寒蝉,这样一个雪肤花貌的弱女子,打上那么多板子,就算不死也要落个终身残废,这隗厂公,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的狠辣无情!
蓝衣女子难以置信地哭叫求饶起来,却被人堵住了口,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了。
隗礼复又转向苏锦书,脸上依然无甚表情,手中的佛珠却不着痕迹地转得快了些,他眸色阴沉地看了几眼她的脸庞,又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地上被弄脏的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