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心中雪亮,刘太师虽不及他势大,但手握吏部、户部,门生也多官居高位,事已至此,他再硬扛着只有两败俱伤这一种可能,全然没有必要。
可是……一想到她这会子可能正在哪个角落里哀声哭泣,那张嘚瑟无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他就觉得心痛难忍。
手腕一旋,将长剑横在刘太师面前,他冷声道:“既然刘太师已经用过
,还请尽快归还,我带了人就走,绝不多言。”
“你!”刘太师眼睛微眯,万万想不到那人竟在季棠心中有如此分量。
季棠忽地一笑,笑容却毫无温度,更显阴森:“或者——我自己进去找也是一样。”说着手指轻叩鲜血淋漓的剑身,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刘太师无端觉得不寒而栗,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日不让季棠如愿,季棠说不准会不管不顾真的杀了他。
他僵持许久,挥挥手命下人把苏锦书带过来。
不多时,衣衫凌乱形容不堪的苏锦书脚步虚浮地走过来,她看见季棠眼睛一亮,一直拼命压抑着的惧怕和紧张这时候突然翻上来,脚下一软,跪坐在冰冷的地上。
季棠快步走过去,将外衫脱下披在她肩上,拦腰将她抱起,转身便走。
第一次发现,她竟然这样娇小,身子也轻得吓人,好像轻轻一用力,便可以将她捏碎。
走过死尸遍地的庭院,他低声道:“闭眼。”
她听话地阖上双目,睫毛微颤。
府中护卫们已经赶过来接应,还驾了他惯坐的马车。
将她小心放在车里的榻上,他沉默半晌,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封口,你……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说是这样说,他心中却不大确定,哪个读书人受得了这样的折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
手指轻轻捻动,他又惜字如金地补一句:“我一定给你个交待。”那刘太师欺人太甚,这笔账无论如何要算个明白。
苏锦书和刘太师周旋了半日,身心俱疲,一句话都不想说,歪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