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呆子仍是哭丧着脸,“新书易得,笔记难寻啊!”
楚菱瞄了眼,那书本上果然写了密密麻麻不少的笔记,有两个泥点恰好就溅在笔记上,心里更是愧疚难安。
她倒是听说过这种前人的注释可是千金难得的好东西。
她脑子一转,道,“要不,你先把书晒干,我帮你把泥点刮掉,保证不会弄坏你的书,如何?”
那呆子又呆了呆,大概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转而一喜,“那就多谢姑……呃,”他又停下,红着脸难为情地说,“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容易被人误会,坏了姑娘闺誉。”
“你这呆子,读书都读傻了呀!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误会了?再说我一个乡下姑娘,没少跟村里的男人一起下地干活,也没见谁说闲话!圣人都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过是赔礼道歉,你也只是接受道歉而已,怕什么!”
那呆子眼睛慢慢睁大,估计是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要姑娘家下地干农活!这位姑娘的身世实在是太惨了!
“姑娘言,言之有理。”因为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他不忍再拒绝她的好意,说了句违心的话,又或许因为有违君子坦荡荡的原则,心虚的脸一直通红,说话时总是结结巴巴的,“那,那就麻烦姑娘了。”
“啰嗦,快起来,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去晒书。”楚菱一伸手把他搀起来,架着就走,“还有,你这身衣服也该换了,你家在哪?对了,我叫楚菱,菱就是那个长在水面上的那个植物菱,果子能酿酒的那个。你呢,你叫什么?”
“程襄。”他别扭地抽出自己胳膊,“我自己能走的,不敢麻烦姑娘。程就是侯爷姓的那个程……咦,你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你是公主府的人?”
“我是县主的伴读呀。”
那天以后,楚菱又翻了几次墙,却都没有碰到程襄。
虽然她已经知道程襄是侯爷身边的大管家的侄儿,她也没那么深刻的男大女防的概念,但在公主府里,她还是知道避讳的。
早知道,那天分开的时候就该约个再见面的时间了。
再见程襄,是知道自己是长公主准备献给皇帝的美人,知道刘氏和三丫已经卖身为婢。
那日下着小雪,她又摸出去□□。
她觉得很可能是见不到程襄的,可她还是很想试一试,哪怕见不到他,那个墙角根,也可以让她把它当成程襄诉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