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那外甥卢湛,从穷乡僻壤而来,还没进京便发生这么一件事,真是光想想便让他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
虽说他的手段激烈了点,那付媛乃是越国公府的千金,他这么做的确有点儿过了。
可是,他从未在京城中待过,如何懂得这些?
他是冲动,可那付媛难道就无辜吗?如果她不是自己心怀不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真要说起来,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越国公府若识趣不来闹便罢,若来闹,他倒要先问一声越国公府上是如何教养女儿的了。
再想想自己那外甥一出生便没了爹,刚满周岁便千里逃亡,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命,却是在那穷乡僻壤之地当了二十多年的庄稼人,而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而起——
雍和帝心里不禁更怜且愧疚几分,看长公主的眼神又软了。
“你这傻丫头,怎的还是这么一根筋的性子!”雍和帝心中柔软,看着长公主好笑起来,温言笑道:“多大点事,把你吓成这样。此事朕已经知晓了,你放心吧,朕替你解决,你不必再管。卢湛那孩子,哈哈哈,倒是个有些性格的!不愧是驸马的儿子,哈哈哈哈!唔,朕倒是越发期待与他见面了!今日只怕是来不及了,朕看就明日吧,明日早朝后你便领他进宫,朕要好好的看看他!”
长公主顿时神色一松,面上露出两三分喜意,破涕为笑:“是,多谢皇兄!臣妹全听皇兄的!”
雍和帝听着这话,看她那神情分明是个讲自己当做天、当做主心骨的样子,不禁想起当初自己被立为太子之前那一段艰辛的岁月,兄妹两人,可算得上是相依为命……
那时,她对他便是拳拳濡慕,而他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一生定要护这唯一的胞妹平安顺意。
不料天不从人意,那样品貌双全的驸马,他们夫妻那样琴瑟和弦,却——
自那之后,尤其是卢湛也失踪之后,雍和帝不是没有试探过长公主的意思,想让她再择驸马。
然而长公主执意不肯。
雍和帝虽怜她深闺孤苦寂寞,然而她心志坚定,始终念着驸马,未尝不令他怜惜中又多了几分佩服,也就由了她的意。
雍和帝温言柔声道:“你且安心回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