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是不把我当外人的表现,就在这时候不远处走出来一行人,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传出锣鼓声的地方,我愣愣的看了过去,那些人经过我们的时候也看了过来。
“咦?这不是任家的小娃吗?这得十几年没见了吧?”一个背着锄头的男子突然看着我说道。
我愣了愣还没想出来对方是谁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一听这话似乎是想起了我,只见这几人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走到我身前。
“哎呀!还真是任家的小娃,我记得是叫好人吧?”
“什么好人!是叫任好人!”
“哎哎!你们别瞎喊了,孩子还看着呢,说起来也真是悲惨,任老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真正的享受到天伦之乐啊。”
我疑惑的看着这三人兀自的聊了起来,忍不住走过去问了一句:“请问一下你们是去参加我爷爷的葬礼吗?我很久没来村里了。”
“对对对,你也是来吊唁的吧?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爷爷生前可是一直念叨你啊。”背着锄头的男子脸上带着一抹悲伤的神色说道,我听后也有些难过起来,没想到爷爷竟然这么想念我啊。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大堂里面毫无一丝丝是死人的感觉,酒席上的人们都欢声笑语,只是偶尔看到我大伯的时候他们会拍拍他的背说两句暖心的话,这群人都跟看透了生死的猛士一样,他们与天斗与地斗,到了最后将回埋葬在他们每天脚踩的山路上,这就是他们的一生。
我默默的坐在一边,大伯是这里面唯一一个脸上充满着悲伤的人,他见到我之后也一言不语,我犹豫了许久也没憋出什么来,他扔给我一件孝衣,我穿上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来了之后想必爸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大伯,节哀顺变。”我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大伯苍白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这时候师父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紧盯着大厅中央的棺材旁边,只听他低沉的说了一句:“你爷爷必须得尽快下葬了。”
“为什么?”我疑问一句,可是师父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摇了摇头,而这时候大伯又一次走了过来,他远远的就说着:“今晚别走,跟你爷爷说两句话。”
看着他的手指向了棺材,尽管这里面是我爷爷,我仍然有些渗得慌,他是我的亲人,但是长久以来他已经是我最陌生的亲人。
夜晚当所有人都走光了,师父在我的挽留下同意住下来,大伯先是为师父安排好了住处,有些受不住打击的大伯精神有些恍惚,他自始至终没有问师父的来历,只听说是我的朋友就让他住下了。
而我,在人去楼空的大堂要守一晚上,在我们这里叫做守灵。
“爷爷,你还记得之前你带我上山砍柴吗?那时候我淘气,竟然自己爬到了树上摘板栗吃,你还找了我好久呢。”我独自坐在棺材边上,周围不远处就是大伯和师父住的房间,我感觉到周围变冷的空气,按照大伯的意思我跟面前这具棺材交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