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站起拉开橱柜,择了簇新的棉袍马褂交给许锦,想想抿唇问:“二老爷一切可好?”
许锦笑嘻嘻地眨眼:“一人一口说不准,姨奶奶不妨亲自去看,就晓得二老爷好不好!”
“滑头!”赵妈笑骂,要给他吃毛栗子,许锦连跑带溜的去了。
桂喜默少顷,朝赵妈道:“把院里那只鸡杀了炖汤罢,大老爷说二老爷近日有些憔悴,待他晚间回房来喝!”
“早该如此!”赵妈顿时喜上眉梢,真真皇帝不急急太监,连忙出房寻人杀鸡抹喉咙,特吩咐放血时仔细些,要收拾的干
净,二老爷欢喜这个。
高门大户年节最重祭祖,许宅里专僻出个坐东朝西的厅房,内设黄龛供奉祖宗牌位,多由许母和彦卿兄弟几个在首主
祭,奶奶们伺奉,其它子孙按辈廊前排站。
桂喜谢芳这些姨奶奶地位卑微,已站退到院里吃风等候,忽听有人传来了,
纷纷左右让开条道,许母由大奶奶冯氏搀扶
着率先走在前。
自那晚事后,许母一直称抱恙在房不出,晨昏定省也停了,桂喜隔了数月还是首见她,原白净丰膄很富态的太太,却消
瘦下来,脸上皮肉松垂,漾着泛油花的黄,眼神也无往昔光彩,萋萋黯黯,总显得受了委屈。
后跟的是许彦卿,推着坐轮椅的彦昭,他穿一身艾绿云纹镶滚湖色宁绸长袍,外罩玄色貂鼠毛马褂,如常的儒雅潇
洒。
桂喜惊睁地看他清梧背影,莫名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确是许久没见了,油然而升的欣喜掺着些酸楚,说不清道不明的
滋味。
许彦卿收回眼角余光,冷哼一声,傻傻呆呆的,竟没半毫表情,是彻底把他忘记,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祭祖毕都往许母房去贺年喜,许彦卿等几兄弟象征性地拜过,说些恭敬话就撤了。
老姨奶奶、奶奶和姨奶奶还有后辈子孙则等在明间,轮流进去跪拜领压岁钱,至桂喜时,许母仅看她一眼,并未多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