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很,只抹了红口脂,她的皮肤瓷瓷细细,像小锅子里沸滚的一片水磨年糕,用竹筷子小心夹起来,嫩且滑透着光亮儿。
江南雨多风润养人.......谢琳琅不禁摸摸脸颊,京城这些年倒底把自己过糙了。
再观她耳孔里穿着晃晃小金环儿,杏子黄薄袄,胭脂红绣鞋半缩在水青棉裙底,不晓得可有裹足,就是没的,跑江湖的小
戏子,裹了足怎麽讨生活。
只可惜她大字不识一个,可惜了沦为他人侍妾,谢家后宅那些繁规琐矩,充斥着束缚女人的霉腐味儿,她还是略有耳闻
的。
其实不止谢家,南面的高门氏族都是一样儿的。
谢琳琅心底同情起她来,缓和着语气问:“你叫桂喜吗?可有姓氏,甚麽桂?甚麽喜?”
许彦卿开口道:“姓吾的姓,桂花的桂,喜欢的喜。”
“喜庆的喜。”桂喜把一块肥肠嚼碎咽进肚里,蹙起眉尖认真矫正.......二老爷总是说错。
谢琳琅轻笑,朝许彦卿突然讲起了英语:“你怎会瞧上她呢?我可不信只是为三爷避祸......一个小戏子,大字不识,眼界
不宽,更帮不得你,就图她个表面皮相麽?”
许彦卿笑而不语。
谢琳琅叹息一声:“桂喜可像极了年画里的美人儿,男人贪图她一时新鲜,过久厌弃了,便束之高阁或锁于箱
笼,一任
她霉蚀虫咬泛起了黄,经年后,男人某日里突然想起她,已是不忍再睹一眼。你何不放她去罢!”
许彦卿嗓音淡淡地:“桂喜不是年画里的美人,吾亦不是那样的男人,为何要放了她!”
谢琳琅耸耸肩:“你也曾说过不纳妾的。”
“谁说我纳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