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卿放下酒盏走近床边,略站了站,低唤桂喜,听得嘤咛一声,方才撩起帐幔。
桂喜阖紧双眸躺在锦褥间,翻来覆去似睡不安宁,嫁衣裙摆搓揉卷皱成团上捋,精条条露着两条纤腿儿,颈间盘花扣也解
散开来,里面的肌肤,一片欺霜赛雪。她显见难受极了,额前密密皆是细汗,凌乱的乌亮发丝湿撮成缕黏在耳边,颊腮透着潮
红,轻喘着气,唇瓣似要滴下血来。
许彦卿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如炽火滚烫,微蹙眉,去取来一碗凉茶,脱鞋上床,揽过桂喜的肩膀,递到她嘴边。
桂喜不知自己怎麽了,先喜婆笑闹她,迫着吃了盏酒,后大太太把她们打发走了,唤丫头替她卸妆洗面,还和气地恭贺几
句。
不知何时起,房里就独留她一个,这神魂便出了错,迷离徜恍,焚心难抑,竟是骨酥体软的站不住,跌跌撞撞倒进床内,
攥紧凉薄丝滑的锦绸缎子来回摩挲,也不过片刻畅意,须臾间褥被也似燃了火,她口干舌燥,大汗淋漓,挣扎想去倒茶,却浑
身软烂如泥般直不起。
正自万念俱灰之时,忽觉有人拉她入怀,唇边触到碗沿瓷滑,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水珠溢着香茶的甘涩,她咕嘟咕嘟
一气儿灌下去了,
听得有人沉声问:“还要再喝麽?”
桂喜懵懂地仰颈看他,分辨好会儿,他穿着新郎倌的大红袍子,面容清隽明朗,胸膛宽厚结实。
再低头看自己一身红装,方知晓嫁了,她还能嫁谁呢........只有大师兄乔玉林罢!
他定是从宫里放出来,赚足赏银,替他俩从乔四那里赎了身,终结成患难夫妻一对呵,今儿是他(她)俩的洞房花烛夜。
桂喜心底喜滋滋的,忽而伸长胳臂揽住师兄脖颈,鼓起勇气凑近他的嘴角亲了亲,娇软着声低喃:“我很欢喜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