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一双小短手迅速抱上司空潇的脖子,才不管什么“舅舅”,仍坚持唤他“爹爹!”
同样的蓬松赤发,一个长身玉立模样俊美,一个小小一团玉雪可爱,十分赏心悦目。
既是回到自己的家,司空潇也没等仆从的通传,直接将秦飞飞领至他居住的东厢房。
府邸内并无积雪,连地面雪渍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东厢房的布局陈设与眇觉境大同小异,两大一小刚进厢房,仆从便来传话,“少族长,族长唤您和贵客。”
“让老头子等着。”司空潇朝女使安排下去,“换套新的被褥,再备上些小食点心。”
“爹爹要去见外祖父吗?”小姑娘松开手臂。
“是啊,去去就来,钰儿在这里等着。”
“那你可要快些回来。”
“好。”司空潇将小姑娘交给女使,扭头揽着秦飞飞出了东厢房。
秦飞飞将目光从小姑娘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上收回,仰头问他:“小家伙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外甥女?”
“外甥女,我姐就是生她难产时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改口管我叫爹,怎么纠都纠不过来。”
“她生父呢?”既然是继承家业,或许这会儿已经是一家之主,假如对司空潇的姐姐当真有感情,哪怕是半妖孩子,也会接过去。
“去世了,返程继承家业的路上,被另一名继任者半路截杀。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姐刚确定有身孕。如此想来,他离开的时候没将姐姐带走,倒不完全算是坏事;又或者,有姐姐在,他也许本不用死。”
秦飞飞默默低下头,内心一阵唏嘘。司空潇姐姐心悦的那个凡修,当初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游梦泽回去继任家业,有没有打算待尘埃落定安顿稳妥,再将人接回去?
一切已然随着两位当事人的去世而不得而知,只可怜了钰儿这孩子,一出生就无父无母。
她大约明白小家伙为什么管司空潇叫“爹爹”。小时候,身边的玩伴若跟她闹脾气,总会说她“没有爸爸”。无论她怎样指出对方的错处,还是会被对方复读机一样地重复“飞飞没有爸爸!飞飞没有爸爸!”
那时候她不懂,只觉得自己天生比别的孩子少了重要的东西,往往哭着跑回家,反复问母亲,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只她没有。现在想来,那个时候问出这样残忍的问题,必然很伤母亲的心。
“嗯,她长大后会明白的。”会明白某些缺失不是她的错,也不需要从别的地方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