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心疼不已,赶紧要爬起来,不想手摸着一把青苔,撑起一半又再打滑,噗通扑倒,第二次重重压在莫邪身上。
见到莫邪皱眉,她是心慌意也乱,急急解释:“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罢了,起来罢。”莫邪拧着眉毛只道,用眼神警告她不要拿蘸满青苔的脏手往自己身上摸。
玉言大窘,好不容易爬起来,背着手抓着袍摆便要擦手。
“别动!”莫邪一声低喝,如同定身法,她的脏手停在半路,一动不敢动。
莫邪伸手到自己袖里摸手帕,却不想方才在天湖边上替她拭泪,早就贡献了。他摸了个空,稍一犹豫,竟然“嘶”的一声撕下一截袖子,塞进玉言手里。
玉言呆了半晌,哪里敢提醒他说自己有手帕,只得抓住他的断袖,急急擦了一回。斜目瞧见他紫袍后面也蹭了一大块青苔,却是全然不觉。她瞧了又瞧,到底还是忍着没去提醒他。
莫邪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忽道:“小心些,上回也是教火狐给惊了。”
什么叫上回?玉言觉得这个地方自己从来没有到过,师傅是不是记错了?抑或他现在是在说他自己?
她低声道:“走慢些,我就不会摔了。”
“走慢些?你上次何以不会?”莫邪忽然冷笑一声,再次前行。
他嘴里说着赌气话,但脚步早已放缓,玉言吃了次亏,这次小心脚下,便再没出过岔子。
小心翼翼穿过那诡秘的潮暗小道,面前出现一憧小楼,独门独户,乌灯黑火。走近一看,这楼构造精美,但灰尘蛛网处处,更连屋顶都整个没了,看去很是败落。
“随我来。”莫邪示意玉言跟着。
门上所下的封锁法咒,莫邪手挥目送,轻轻松松便解开了。再紫袍一扬,疾风灌入,里面的蛛网灰尘都被卷个干净。
两人踩在清理干净的楼梯上登楼,虽然刚清理过,但这木楼阶年代久远,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在这黑暗寂静中传出老远。
玉言忽然感觉到一种不安。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情景,就连走在前面不过三尺之地的那人,也有一种陌生感。
师傅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在做着什么与平日大相径庭的事情,他似要证明些什么,这些事情令她直觉的恐惧。似乎即将会触及什么秘密,会伤害到什么人。她宁愿不去面对。
她在考虑是不是开口直接发问,阻止师傅正在进行的事情,楼阶便在此时到了尽头,脚下踩着的是小楼的最高一层。楼层中央是一座精密的装置,顶端的圆球不住往下滴落水珠,下面磨盘一般的大盘子接着,一点点的转动刻度,待到接到的水累积到某个程度,便倏然流尽,涌进下面一条细管,泵上顶端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