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忧站了起来,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走到塌边坐倒。
三年多前他们在敌对的气氛中相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从来没这样爱过一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可是碍于身份环境,他只能把那份情死死压抑住,就算她表白,他也无言的拒绝。后来,在他终于可以接受时,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直以为,为难的只是自己。一直以为,她的不纠缠只是骄傲。却原来,她也要压抑感情,也要面对着两人间地痊的障碍。
可他,从没试着却了解她的身不由已。
爱她吗?当然爱,就算上究碧落下黄泉,这段还必须也是抹不掉的。但,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来?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要让她知道他的一点点心意,想必她也不会那么难过。爱她吗?爱!但怎么却要伤了她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心痛如绞至斯,热泪涌出了眼框。
景鸾一边见到,立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佛堂。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而房内,两个大江国最尊贵的男人静默着,谁也不言语。
“皇上,难道你还……”半晌,一向是耐得住寂寞的沈澜却首先开口。
“朕是可怜人,对不对?其实,朕是天下一可怜人。你的幼年时光虽然残破,虽然受到过女人的背叛,虽然要面对众多的鄙视和质疑,但你野性难驯,可以畅情适意,决战人生。朕呢?朕永远要被关在这牢笼里,永远也不能自由。就算心里受熬,却也不能说出来。”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无比的寂寞。他坐得稳天下,可很多事,很多人,却是抓不住了。
看到江无忧这个样子,沈澜的心纠结难缠。可他能放弃一切,却唯独图玛公主是绝不放弃的。不,是初晴。在他眼里,她永远是方初晴。
一咬牙,他干脆一次把事情说个清楚,于是他直言不讳地道,“皇上,我知道你不能不忘情,但我也爱上了她。而且,就算天王老子出来反对,我也非娶到她不可!”
江无忧已经被惊得麻木了,所以听到这话后只感觉心中苦涩,嘴里发酸,却没有反应更大,更早的时候,他就看出沈澜对初晴态度暖昧,只是他一直提醒自己,初晴不是图玛,所以还乐观其成。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怎么办呢?君臣抢一个女人实在有失体统,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图玛为难。
当初她走了,桑青花就渐渐枯萎,本来她说过,花枯人死,可他不愿意相信,宁愿她失望离去,然后去爱别的男人,幸福生活。可现在听别的男人说要娶她,他……舍不下。
“她呢?爱谁?”他轻声道,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她是得过离魂症的。”沈澜说起这个,忽然有些心疼,“她忘记过自己是谁,但现在爱的是我。”她虽然举止大胆,却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不爱他,就不会一夜缠绵。
沈澜,我喜欢你!言尤在耳,他明白她的心意,再不会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