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二十分钟后,宋乃出了一身热汗。
薄薄的冰刀立在地面上,对于从来没有滑过冰的他是一项艰巨的挑战,别说跳舞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还连独立滑行都还做不到。
舒缓的英文歌曲中,不少男女相拥着在冰上翩翩起舞,最不济的也能手牵手自在地滑冰,只有宋乃还在沿着场边龟速练习,他努力地保持平衡,两腿颤巍巍地岔开,模样半点也不淑女。
他听到好多窸窸窣窣的奚落和讥笑,但他别无他选,只能硬着头皮陪安扬这个坏小子玩。
过了一会儿,安扬看他适应得还不错,想让他试试自己滑,可宋乃迅速抓住了他欲抽离的手腕,哀求道,“你别放开!我、我不行的。”
他一激动,面具上的兔耳朵就跟着乱颤,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着发抖的声音,让人心里滋生出无穷的保护欲。
“嗯,小兔哥哥,我不会放手的。”安扬勾起嘴角,握紧他汗涔涔的手,面具后的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他们这边滑着冰,而季深刚从码头出来,风衣上还沾着血,他面色很冷,还未从战斗的状态中脱离,手把在方向盘上一狠左打弯,漆黑的越野车拐进了泥泞的小道,极速奔驰。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脸色病态地苍白,衬得眼下的那颗泪痣更加妖异。
“妈的,那鳖孙枪法真烂。”
刚刚那一枪没打中心脏,倒是把愈合不久的刀伤打崩了,喻元捂着胸口,粘稠的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但他状态还不错,还有心情呵呵地笑。
季深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一辆车已经追上来了,两轮亮黄前大灯在漆黑的夜色里乱晃。
“忍忍。”季深说完,一脚踩死油门,越野车轰地一声冲出去,在坑坑洼洼路上左摇右晃,喻元的脸瞬间因痛而扭曲,他感觉到子弹正在肉里乱窜。
费尽千辛万苦抢来的金佛像咕咚一声掉在脚垫上,四处乱滚,喻元弯腰去捡,脑门狠狠挨了几下磕,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直不起身来。
等季深七拐八拐地甩掉追兵,血已经淌湿了迷彩裤,从天尽头蔓延而来的云黑沉沉的,遮去月亮,不出意外,今晚又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