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到耳朵边想碰又不敢碰,雨水从宋乃睁大的眼眶滑落,看上去就像在为他的伤哭泣似的。
“安扬?”
安扬的心酸酸软软的,沉默了一会儿,委屈巴巴地压低了调子,“……小兔哥哥,我耳朵疼。”
赶到烧烤店里,天色浓如墨,暴雨越下越大,宋乃打开灯,在卷帘门外挂上了暂不营业的牌子,回身一看,安扬自觉地找了根凳子坐下了,稀薄的血水顺着耳朵流了一脖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忙前忙后的宋乃,嘴没闲着,仍在死皮赖脸地叫着疼。
宋乃给他叫得心慌,连忙去找了根干净的毛巾,盖在他受伤的耳朵上,又急急忙忙揣着手机跑到对面的药店里去买药。
刚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塑料袋,宋乃一转身就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怎么出来了?”
安扬垂下挂着雨珠的长睫,像一头跟妈妈走丢了的小狼,紧挨着他低声说,“我怕你丢下我跑了。”
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落寞,宋乃一怔,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便揪住他的衣袖往回走。
挂在耳朵上的毛巾滑落到了肩头,摇摇欲坠,安扬也不去管,在绿灯亮之前忽然反手牵住了拉在衣袖上的手。
“怎么了?”
“没什么。”
扭曲的雨幕中,红灯跳成了绿灯,宋乃只当他是弟弟,急着过马路也没去管,冰凉的手交握着,安扬一直俯视着身旁人,心底一阵阵热流涌过,陌生的情愫落地生根,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发酵。
回到店里,安扬自觉先松了手,坐回了那张滴水的凳子上。
为了不让安扬一米八七的个头顶到伞,宋乃举得手酸,腿还阴疼,浑身湿漉漉的,哪哪都不舒服,但他顾及着安扬的伤,忍着所有不适,放下了滴水未沾的塑料袋,拿出里面的药。
“谢谢你救了我。”小兔子一脸感激。
安扬盯着他,突然笑着说,“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是不会管闲事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