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臃肿的护具,戴上全盔,谁也分不清谁,但衣服上的数字可以作为高亮的提醒,比如,7号球衣属于那个该死的安扬。
球被传递至前方守门线,趁裁判没注意,一根曲棍球杆从后方猛击向7号的膝窝,“砰——”,对队友毫无防备露出后背的7号猛地向前一跪,轰然倒地。
零落的讥笑声低低响起,几个人滑了出来,像几只得逞的老鼠,得意洋洋地簇拥上摔倒的人,场外的李昂止不住地大笑,扒着围栏拿手机猛拍。
镜头放大,7号摘下头盔,露出底下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双小眼睛懵逼地望着围过来的人,根本不是安扬!
比赛中止,违规打架是不被允许的,教练过来问责,一群人摘下了头盔,11号忽地转过头对准场外,手机屏幕里赫然出现了安扬那张无辜的脸,摘下护齿,少年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恶作剧这种事,还是他比较在行。
李昂看着手机里刚才照的照片,随手一拍的高斯模糊,都不能掩去安扬的半分帅气,挂告白墙上又得引来一群女生花痴,气得他马上删除了。扶受伤的人下场,训练继续,结束后,安扬躲开人群,率先进入了更衣室,在李昂逮着人继续来找茬之前,脱下汗津津的球衣和护具,换好衣服离开了。
穿上黑色夹克,压低的帽檐下隐约露出没有情绪的半张脸,安扬绕小路进入地下车库,骑上川崎H2离开了,尽管等会儿还有课,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慌张。
车出了A体大,十几分钟后,拐进了一个老旧小区里,这个小区入住率很低,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一到晚上就只有几户亮着灯,多是耳背的老人,就算有些什么奇怪的动静,也没人会知道。
安扬住的这栋位于小区西北角落,更是偏僻,一墙之隔的外面是一间不大的废品回收站,没有人的时候,他卸下了所有表情,与平时总挂着笑得模样看上去大相庭径。
走进一楼,停在右手边那一间门前,安扬伸手摸索兜里的钥匙。
一串崭新的钥匙中只有一把格格不入,锈色不均,旧得一眼就能挑出来,这把钥匙就跟留学生住在这样一栋楼里一样不体面,但安扬仔细用保护套将它装好了,这是安容留下的唯一的遗产,他很珍视。
屋子里空荡荡的,喀地关上门,安扬随便抽了一把匕首走进卧室里,他刚一踏上地板,脚心就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挪开钢丝床,阳光穿透纱窗洒在地板上,一切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