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仔细地消毒,覆上创伤药,宋乃凝视着动作轻柔的男人,鼻腔漏出了一声明显的哭音。
“疼?”
季深抬头,才发现小奶兔身体直抽抽,为了憋住哭声,脸涨得通红。
“有这么疼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得到关切的小奶兔止不住心中的委屈伤心,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尖尖的下巴迅速聚起水洼。
这还是宋乃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季深盯着可怜地蜷成一团的小东西,愣住了。
本来他应该感到烦躁的,他向来讨厌人类嘈杂的情绪,大笑,大哭,在他看来,都很愚蠢。
可是这一秒,他竟然被这抽噎沙哑的哭声搅乱了心湖,一种陌生的怜惜在胸腔内四处冲撞。
给伤口贴好了纱布,起身,撑着小奶兔身后的椅背看了会儿,季深抓下了他挡住脸的胳膊,将小奶兔毛绒绒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宽厚的肩上。
“来我这儿看病的小孩都没你哭得厉害。”
季深语气嘲弄,手却轻轻抚了抚怀里人的脑袋。
红红的眼睛含着盛不下的泪,宋乃呆了一会儿,反手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像一只负伤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坚实的依靠,呜咽止不住地从喉管升起,变本加厉地狠哭起来。
季深见过几个亲戚家的小孩,他们哭的时候,只要有大人靠近,询问他们为
什么要哭,为什么伤心,小孩们心中的委屈就会被重新唤起,本来快止住的哭泣再次吵闹地响开。
虽然他明白这个简单的心理学现象,可是他就是该死的无法放任哭泣的小野兔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