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之开车带着沈昼叶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小混蛋给气炸了,沈昼叶还靠在他的车窗玻璃上呼呼地睡得人事不省。
“……”
除了睡觉还他妈会什么!
还会勾引男人,陈啸之想到这就觉得五内俱焚,心想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长得还挺高的,生的也还可以——沈昼叶这个垃圾人,到底他妈的有几个啊!
他恨不得停车去捏沈昼叶的脸,把她捏得醒过来,捏得泪眼朦胧地求着说再也不敢了,哭着说我最喜欢之之了以后再也不出去拈花惹草了,男男女女猫猫狗狗我都不碰了——但是他细细一想,自己的确不在。
十年,是个长到恐怖的时间。
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啸之一样认死理,认准了一个人就再也拔不开步子,二十年如一日地追寻着对方的步伐,连一个儿时的承诺都记在心头,像是与他的人生血肉相连的藤蔓,又像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沈昼叶永远不会是他。
陈啸之知道这一点。
她会遗忘,会重新开始,会爱上另一个人。
……像万千普通人一样。
陈啸之心里泛起一股无奈的、认命而习惯的酸楚,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向熟睡的沈昼叶。
她睡在他的副驾上,两颊泛着玫瑰的色泽,眼睫紧闭,神态安心,和她儿时的模样别无二致,如同低垂的星幕。
陈啸之揉了下泛红的眼眶。
……无论怎么变,无论有没有过别人,无论在沈昼叶眼里陈啸之怎样普通——
……她都像过去一样,习惯他。
陈啸之轻轻伸手,将熟睡的沈昼叶脸上散落的头发微微一捞,掖在脑后。
接着他有点酸楚地一笑,回忆起自己在加州的雨夜中抢来的那一个吻,沈昼叶唇上还残留着一点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