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一愣。
“这个问题我大概有点想法……”屏幕中的梁乐道:“——虽然你导师给的问题很复杂。但我感觉,这种程度的问题,以你的能力,你不至于解决不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沈昼叶一瞬之间怔住了。
——梁乐说的没有错。
沈昼叶看了一眼正在看美剧的张臻,突然感到极为难堪,便抱着自己的电脑手机和pad,悄悄地摸上了楼。
风刮着成团的云,天空灰蒙晦涩,却没有下雨。沈昼叶关上阁楼的们,将正在与梁乐视频的电脑放在桌上,酸楚而诚实地说:
“我没办法集中精力。”
梁乐:“……?”
“——没办法集中。”沈昼叶重复道:“看到之后完全不想面对,看到就想逃。但是另一方面的理智会把我拉回来,让我硬着头皮往下做。”
梁乐惊道:“……可是,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做的……”
“……曾经想做的。”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打断了他,沙哑地说:“学长,是很久以前的‘曾经’。”
梁乐:“……”
——在父亲离开前。
在她仍有精力满中国跑的时候,在沈昼叶仍年轻气盛的时候,在她还有力气说出诺贝尔奖的时刻,在慈教授去世前,在她被磨平棱角的那一年。
沈昼叶笑了下,道:“……所以,还是得让你帮帮我。”
她又想了想,颇为好笑地说:“就当是十年前,我们集训的时候,我给你抄作业的报酬吧。”
沈昼叶说完,抬起头看向自己桌前悬挂的照片。
——那张从通信本里掉出来的,她父亲十九岁那年的照片。
这张三十年前的照片沈昼叶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弄丢的了,只记得丢了之后她气得难过,偷偷窝在被子里哭。但是她那一段记忆模糊不清,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