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你天天往办公室跑,”陈教授极其没有尊严,近乎屈辱地道:
“我当时把你从宿舍叫过来,是因为我以为你宿舍离办公室很近。往后你不用顾及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不需要你坐班,需要你在办公室,有事找你的话我会提前一天晚上通知你。”
沈昼叶仍没有回答。
妈的,生气了?陈啸之瞅了沈昼叶一眼——她的脑袋顶在窗户玻璃上,头发干了点,此时绒绒的。
陈啸之心里怄得发堵,他连哪怕一会儿,都不想在沈昼叶面前示弱。何况陈啸之没有需要对她示弱的理由。
沈昼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让沉默变成今晚的康桥。
陈啸之狠得难受,一路开车送她回去,并且决定和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冷战到底,他将车在沈昼叶宿舍前一停,没有半点好气地说:“到了,滚下车。”
然而沈昼叶还是没说话。
陈啸之拧开车厢里的灯,正准备将她踢下车,可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沈昼叶不说话,不是在生气。
她是睡着了。
沈昼叶装着文献和笔的帆布包已经掉到了脚边,指节松松地抓着包袋。她就这么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放松地睡了过去。
她累到连十几分钟的车程都撑不住,已经睡到呼吸均匀,此时柔软、花瓣一样的双唇微微分开,睡得像个孩子。
陈啸之:“……”
车厢的灯都唤不醒她。
陈啸之静了许久,看着沈昼叶在他副驾驶上昏睡的模样,表情隐在半明半灭的光中。片刻后沈昼叶难受地嗯了一声,非常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像是快醒了。
陈啸之没有说话,无声地将灯关了。
长长的、漆黑的公路上,雨水咚咚地敲击顶棚,那辆跑车熄了火,在小宿舍楼前,安静地融入了夜色。
陈啸之轻轻扶起她的下颌。姑娘家眉眼柔嫩,被托下巴时脖颈微抬,陈啸之见了那场景呼吸不稳,粗鲁地以拇指按开她花一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