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乐约逛街成功,看了眼表,拿起一串穿起的卷子千纸鹤,去赶公交车。
他走了几步又恍然回过头来,对沈昼叶喊道:“明上午十点,三里屯正门!”
“阿迪达斯那?”沈昼叶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那就这么定啦!”
梁乐一扬千纸鹤,走了,给教室留下满室唰然的雨声。
秋风夹雨,湛洌水汽如山海般涌入教室,沈昼叶清空了桌洞,将自己带来的参考资料装进自己的书包。
多媒体教室里几乎不剩人了,陈啸之坐在桌上,缓慢滑开他的手机。
这几天的课程不太好过,沈昼叶总记得外人不认可的眼神,还有那句‘她怎么这么不自量力’——那句话就像个钉子一样,令她难受得喘不过气。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差生的事实。
放在以前,她会在饭桌上告诉爸妈——可是如今,令她妈妈痛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沈昼叶把笔袋拉链拉起来,塞进书包里,和那个藏蓝色的实验记录本躺在一处。
‘要不要和十年后的自己聊聊看?’
这念头只是一瞬间划过,就被她暂时否决了。
她甩甩头,拎起那一串卷子纸折的千纸鹤——
“沈昼叶。”
…………
……
「啸之,对女孩子得温柔点儿。」
陆之鸣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两三个小时之前。
那时老师正在讲一道综合应用题,而梁乐正在和他的小同桌叠千纸鹤。
他的桌洞里躺着一袋零食,塑料袋被他捏得皱皱巴巴,像是穿过了十个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