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被吓哭了。
一边儿打着酒嗝,一边儿哭的泗涕横流,鼻涕泡泡都要哭出来的那种。
“我不要——”小混球哭得好大声,“林逾你是王八蛋!”
“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他第一次瞧见池燃哭得这样大声。
池燃很少哭,就连他爸找上门儿来,他也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唯一一次是被他骗狠了,气得掉眼泪,窝在被子里,也不肯让他看。
眼下他终于瞧见池燃是怎么哭的了,十八岁的大男生,窝在浴缸里,却是从鼻尖儿红到眼圈,哭得语无伦次。
“我被不能锁着了……林逾……我要是放弃了,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也不能跟我走,杨俊说,你原本报的就是京城。”
“为什么啊……我怎么就是这样的呢……”
他有一万次,希望自己是个正常的高中生。
哪怕不像林逾那么优秀,哪怕他不那么擅长打游戏。
他就能跟林逾,走在同一条路上。
他赤裸地抱着膝盖,哭得直颤,眼泪下雨似的,都噼里啪啦地落进浴缸里去了,一次一次地重复:“我怎么就是这样的呢……”
他那个一千次、一万次,却因为傲气从不曾出口的怨恨。
是他永远无法选择的出生,永远无法篡改的来路。
是那个必须要喜欢的人矮下身,才能彼此触碰的,微小的自己。
“麻杆儿,你说我电竞是什么水平呢?一队?二队?替补?还是青训营?陪练?”池燃喝着酒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