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教练夹菜给他,“好好去放松一下,回来还能继续玩儿球呢。”
李定西捂脸道:“玩儿不了了,我没救了。”
教练:“不要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李定西像某个开关被摁了,猛地站起来,浑身发抖,“我也不想钻牛角尖,但是……”
“纸,拿纸,”盛夜行招呼顾群山,“给他拿张纸。”
因为盛夜行以前常有事儿没事儿身上就出血,顾群山这群兄弟就习惯了备纸,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用到李定西的眼泪上。
等卫生纸都糊到脸上了,李定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应激流泪。
他把眼泪擦了,赌气似的坐在一旁,“我只想自己待着。”
“我们陪着你的。”盛夜行说。
李定西点点头,又摇摇头。
确诊上的“双向情感障碍”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在的自己。
他突然感觉手心凉凉的,一低头,是路见星在捏他的手掌心。再抬头去看路见星,李定西发现路见星并没有在看着自己。
路见星低着头吃力地在嚼盛夜行给他夹的一块毛肚,眼神专注,像完全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
吃完火锅,一群人又骑车回了宿舍。
路见星说想自己骑,跨上自行车又像什么都不会了,脸红着下来,最后认命地坐上盛夜行的后座。
他把卫衣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半边尖小的下巴,舌尖一卷一卷的,偶尔把泡泡糖吹成泡吐出来,再吸进去重新咀嚼。
从市二刮来的夜风愈发凉了,秋天也不知何时会过去。
路过小卖部,路见星像骑马一样勒住盛夜行的腰身,说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