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回来,他先是把衣服脱得只剩最里面的一件衬衫,整个下午都在走神开小差,谁说话都听不见,非要拿笔在本子上画小蛇,周围一有人路过他就烦躁,又跺脚又晃椅子。
盛夜行最开始还劝他把衣服穿上别着凉,到后边儿就干脆不劝了,路见星脱一件他接一件。
他能感受到路见星不愉快的情绪。
等脱到只剩一件了,盛夜行才问:“真不冷?你到底在气什么?”
“冷。”路见星说,“我冷。”
“裤子也只穿了一条……”盛夜行朝他裸露的脚踝上看一眼,“这鞋穿了一周了,明天换一双好不好?”
路见星全身上下就一件衬衫一条校裤,衬衫薄到趴着的时候衣摆还会勒出腰线,脚踝也露在外边儿,冻得浑身都哆嗦。
路见星只是说:“不。”
“穿衣服。”
盛夜行强硬起来,把厚外套往他身上拢,“感冒了没人会照顾你。”
“就穿这个。”
路见星答非所问,低头去摸自己的鞋面,“白的,黑的。”
盛夜行穿黑鞋,他穿白鞋。
他觉得配。
“你不能只指着一双穿,白鞋有很多双,可以试着换着穿。还有,你现在只穿这么点儿衣服会感冒。”
盛夜行深吸一口气,“路见星,我的耐心有限。”
只穿一双鞋这种行为,他以为只有小盛开在三四岁的时候才会这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见星今天下午突然开始阻断交流。
路见星动了动胳膊,拿铅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边写边念:“不—要—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