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鸟贤乎,吾鸟愚乎,
尸骨不得返东山。”
鲍雪北朗诵着,而任为真的吃惊了。
“临时想的,不好。”鲍雪北很谦虚,“那我走了。”他笑了笑,转身就出门了。
任为还在琢磨,“吾鸟贤乎,吾鸟愚乎,尸骨不得返东山。”真是傅群幼的写照。
任为和费舍尔通了一个电话,不过,不仅仅是聊天,而是有点事情要谈——虽然并非那么重要。
“嗨,任所长,你好。”费舍尔的声音听起来棒极了。
从鸡毛信的影像中可以看到,费舍尔正坐在青青的草地上,斜倚着一颗高高的棕榈树,黄昏带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灿烂的笑容则洋溢在他的脸上。他的周围,五彩的晚霞挂在天边像是图画,远处的海浪有节律地拍打着沙滩,棕榈树的叶子在晚风中斯文地摇头晃脑……无论怎么看,费舍尔的样子都很惬意。
“你好,你好,费舍尔探长。”任为回答,不由自主地正了正坐姿,但其实并没有必要,在双向鸡毛信中,虽然他能看到费舍尔,费舍尔却是看不到他的。
“不,不,不是探长,是酋长,你看看我,哈哈哈……”费舍尔大笑起来。
是的,费舍尔看起来更像是酋长而非探长,他并没有穿地球所专门为他在云狱中制作的服装,其实他没有穿任何衣服,而是几乎全身赤裸着,只在腰间围了草裙。如果不是非常确定鸡毛信不会找错人,任为差点没认出他来。
“我们的犯人里有毛利人的后裔。”费舍尔说,“他们的传统草裙非常好,我很喜欢,可惜不能总这么穿——形象有点不雅是不是?他们有些人说我肚子太大了,可我觉得还行……不过确实也是个问题,刚来的时候,我记得肚子上好像有八块腹肌的,这才没有几个月,居然有点小肚腩了。”
一边说着,费舍尔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确实有点小肚腩。任为记得刚刚重启演化周期时,自己看过他们的影像,费舍尔和他两个助手在云狱使用的复制空体都是非常结实健美的,好匹配他们的执法者身份,可现在,显然那副好身材已经被彻底糟蹋坏了。
“费舍尔探长,不,费舍尔监狱长,”任为说,仍然没有称呼他费舍尔酋长,“怎么样,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很好,这还看不出来吗?这里不但没有性骚扰之类的令人厌烦的事情,而且我的糖尿病和那些肥肉一瞬之间就都不见了——当然,肥肉正在重新长回来。”费舍尔说,“不过,我很想念我的女儿,还好,很快就可以回地球去看望她了。”
“是的,很快了。”任为说,“那么,犯人们怎么样?”
“犯人们——”费舍尔皱起了眉头,“说实话,鬼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是不清楚的,反正他们也跑不了。不过,他们可是有各种人才——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现在,他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小酒吧,不是用你们给他们造的那些房屋,而是自己动手盖了一栋木屋。他们自己酿出了酒,一种水果酒,味道不错,的确是酒,会喝得醉过去,我就醉过去了好几次。他们在那里打牌、赌博,还有打架,热闹着呢!对了,他们重新发明了扑克牌,用树叶做的,还发明了钱,一种能在海滩上捡到但却不是很常见的贝壳。”
“贝壳?有什么用呢?”任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