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不能忘记,必须感谢我亲爱的朋友,德克拉共和国的格兰特总统,以及德克拉议会的朋友们。”希尔薇·罗塞半转身向站在自己左侧不远处的格兰特总统致意。
格兰特总统不像她那么激动,面色很平静,露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并微微欠了一下身做出回应。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希尔薇·罗塞副总统接着说,“格里斯·塞尔先生到底犯了什么罪行,要判处毫无人道的二十年重刑监禁。”她的脑袋略微上扬,明显正在看SSI中的资料。
“哦,天哪——”她喊了起来,显然看到了什么没想到的内容,“格里斯·塞尔先生的确犯了重罪。毫无疑问,我们赫尔维蒂亚的司法体系非常公正,法官先生做出了正确的裁决,格里斯·塞尔先生罪有应得,二十年重刑监禁恰如其分。”
“但是,”她话风一转,“正如我的朋友圣伍德市长帕克·韦德先生前些日子所指出的:无论如何,我们的重刑监禁制度都是失败的。它歧视了精神疾病患者、基因决定易冲动的人和其他有先天情感缺陷的人,还有那些负担不起昂贵的法律诉讼费的被告人。作为一种震慑手段,重刑监禁制度对于构筑公共安全没有发挥应有的价值。相反,它浪费了纳税人数十亿的资金却没有带来任何益处。”
“而且,无论如何,”希尔薇·罗塞副总统继续,“作为人类对灵魂自由的终极探索,格里斯·塞尔先生第一个做出申请,向未知的自由领域踏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他是我们的英雄,是赫尔维蒂亚的英雄,也是人类的英雄。一位伟大的诗人说过,一切的过往在时光之锥中无法追溯,而所有的未来需要勇敢灵魂的一往无前。格里斯·塞尔先生显然拥有诗人般勇敢的灵魂。”
“格里斯——格里斯——”人群欢呼着。
“好的——哦——”希尔薇·罗塞副总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从某种紧张状态中放松了下来,“下面,请格里斯·塞尔先生回到座位上,和我们远道而来的人民一同欣赏世界最著名的乐队‘生而拥有’为我们演出。”
格里斯·塞尔又蹦蹦跳跳地走下台去,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喊着“我爱你们”“我爱赫尔维蒂亚”,仿佛他就是乐队的歌手。
舞台另外一边,几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走上台来,看起来他们就是世界最著名的赫尔维蒂亚乐队“生而拥有”,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乐器。
几个小伙子都非常帅气。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调好了乐器,一段激情澎拜的前奏之后,开始演唱他们的同名主打歌《生而拥有》。主唱不停地挥舞着双手,从舞台这边蹦跳着走到舞台那边,然后又走回来,动作真和刚才格里斯·塞尔的动作有点像——或者更大可能是,格里斯·塞尔在模仿他们。台下所有人也都激情澎湃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有不少人在跟着唱:
我们生而拥有,我们生而拥有,
上帝赐予我们,你不能夺走。
这万恶的社会,总想剥夺我们,
我们必须战斗,保护上帝的赐予。
我们的自由,我们的爱情,我们幸福生活的权力。
看看街角的穷人,看看下水道里的流浪汉,看看无路可走的人们,
你说他们不努力,可你先剥夺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