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涌“砰”的一声坐到椅子上,任为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他就是傅群幼的儿子,二儿子,三十多岁,剃了个小平头,胖嘟嘟的,腮帮子有点鼓,眉毛浓得像板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傅群幼。就冲脖子上一嘟噜乱七八糟的挂件,任为就很难想象,傅群幼那样一个人是如何能够接受他的,任为觉得自己都不能接受。
傅江涌正跷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对着顾子帆说:“老顾,老爷子对你印象不怎么样,咱们可得好好相处。”
顾子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我印象不怎么样?对你印象好吗?”顾子帆这会儿抬着头,平视着大家,没有像见到胡俊飞时那样低着头眼睛往上瞟,眼神似乎也更加严肃。
“对我?”傅江涌坐直了身子,仿佛来了兴趣,“对我的印象嘛,当然是很好啦!不然,怎么这事让我来管了呢?不过老爷子真是糊涂了,你说这事,怎么能够让我来管呢?除了飞行摩托,我还懂什么?对,还有女人,我懂女人。”他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凌空点了几下,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说法,“所以啊,这么个老爷子,如果对你印象不好,倒让我对你印象挺好的。”
顾子帆半转过身,眉头皱在一起,看着他,似乎有点疑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把身子转了回来,对王陆杰说:“陆杰,咱们开始吧。”
“是,开始。”王陆杰笑了笑,“刚才大家都认识了啊!以后都是一家人,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孙斐说,她一脸恼火,“这是什么意思?要干什么?”
“这不是正要说嘛!”王陆杰说,“你不要急,你看任所长、张所长,两位领导多有涵养,你要多学习。”
“孙斐,你别叫了,听他们说。”有涵养的张所长就坐在孙斐边上,他拉了拉孙斐的袖子。不过,他皱着眉头,语气听起来并不平顺,好像涵养也是有限的。
任为已经事先跟张琦通了个气。并没有提到吕青,也没有提到机会什么的。他只是对张琦说,自己接到王陆杰的电话,要安排大家一起开个会,有重要事情要谈。他说自己有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然后把吕青的猜测当成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张琦。在这些方面,张琦的领悟力显然比他好,也更加清醒和镇定。张琦确实不高兴,但不用任为提醒,他自己就说,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如果今天真的就是那一天,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可能张琦也用某种方式提醒了孙斐,而孙斐就没有那么能够顺其自然了。
“孙主任,”傅江涌又开口了,“你别不高兴,我特理解你。你放心,将来有什么事情,有我在,绝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用不着!”孙斐说,“把你的玉坠儿收好了,掉地上了。”伸出手指了指傅江涌胸前。
傅江涌赶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没有啊,在呢!”他说,抬起头,一脸茫然。
“猪。”孙斐低声嘟囔了一句,把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嗯,嗯。”王陆杰哼了两声,“这事啊,任所长、张所长、孙斐——孙主任,我以前提过,就是地球所可以资产化。目前呢,有些新情况,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不用探讨。”孙斐说,“探讨什么?早跟你说过,门儿都没有,我们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