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儿是不得不自己待着,休达也差不多,但克里曼是找了理由主动离家,松海则进行伪装拒绝回家。不管有意或者无意,他们都避免了别人发现诅咒草的秘密。
纳罕的人需要熬制罗尔花,由此他们能够进入每一家的厨房。一方面,他们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异常;另一方面,他们也发现在其他人家的厨房里没有诅咒草的痕迹。这证明,诅咒草对死血病的治疗效果确实不是尽人皆知的,这几个人很特殊。
其实,就算是排除诅咒草的问题,这几个人本身也与众不同。辛可儿主动要加入纳罕的队伍,却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克里曼一向温文尔雅,却在染病后独居并在将死之际露出了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松海忍住了常人根本无法忍住的痒,诅咒草疹子所带来的奇痒;而休达,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父亲的死因却很奇怪。
在纳南村派出去寻找罗尔花的几组人,已经有不少带着罗尔花返回。现在纳金阿城里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纳罕派出了修连、韦森和其他几个人,带着罗尔花和他的治疗方法出发,去沼泽中其他的城镇和村庄进行治疗。这是一次大行动,不断有好消息传来,他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成功——这是巡燕的功劳。
巡燕是一种类似于地球上信鸽的云球鸟,专门被用来传递消息。它们很珍贵也很稀少,虽不好养,但坎提拉王室养了不少,被慷慨地借给了纳罕使用。
纳罕的身边,纳南村跟来的人还有赫乎达、克其克其和飞熊。赫乎达和克其克其懂萨波语,飞熊对萨波语不太熟练,但也能简单说几句,他们和纳罕的沟通比较容易,所以留在了他身边。
这段时间,纳罕一直在学习坎提拉语,同时也在向更多的坎提拉人传授有关罗尔花的一切,比如罗尔花什么样子、如何寻找、如何熬制。缓冲区中的知识和这些日子积累的经验已经让这个过程变得程序化,学习起来并不困难。越来越多的坎提拉人掌握了这些知识并进行实践,到目前为止效果相当不错。纳罕相信,从此以后,死血病在坎提拉将不再是一个威胁,这让他感到很欣慰。
唯一的问题是罗尔花,这东西确实不好找。纳罕安排了一些人开始尝试种植这种植物,他觉得应该不难。本来纳罕还想告诉大家,应该尽量消灭血蚊,因为正是血蚊导致了死血病的肆虐,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消灭蚊子太难了。就算在科技发达的地球,连基因改造的绝育蚊子都用上了,人类仍然没有彻底消灭蚊子,何况在云球这个蛮荒世界里。还是种植罗尔花并普及有效的治疗方法更现实。
虽然对辛可儿、克里曼、松海和休达一直充满怀疑,但纳罕忙于治疗众多的病人,来不及去仔细思考,更谈不上调查。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种种怀疑也越来越不可遏制,逐渐在他心里占据了更多的空间,他开始安排做一些调查。
克其克其去打听过,辛可儿并没有回家。这很奇怪,在这个地狱般的沼泽中,她能去哪里呢?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还是从其他人着手吧。纳罕想从休达开始,克里曼的眼睛和松海的忍耐让他觉得有一丝恐惧。休达似乎更容易面对一些,而且听克其克其说,只有休达会说萨波语,克里曼和松海都不会。
“纳罕大人,我们的主人,赛纳尔的使者。”赫乎达对休达说,“你还是老实交代,不然赛纳尔发怒的话,你会下地狱。”说到赛纳尔的时候,赫乎达行了一个赛纳尔祈祷礼,当然不是对休达,而是对自己心目中的神灵。
休达站在那里,斜着眼睛盯着纳罕看,不说话,但表情看起来似乎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连赛纳尔祈祷礼都不愿意做吗?”克其克其喊了起来,“是纳罕大人救了你的命。你看看门外跪拜的人们!全城都在感谢纳罕大人,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看你父亲的死就是赛纳尔的惩罚。你必须改过自新,否则还会有更多的惩罚降临到你的身上。”赫乎达说。
“我们家没人可死了。”休达回答赫乎达,却只是看着纳罕,“地狱什么的,我可不在乎。”
“真是无可救药,早知道就不该救你。”克其克其说。
纳罕伸手示意了一下,让赫乎达和克其克其不要再发怒。“你到底吃了诅咒草没有?”纳罕问,“这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吗?”
“我没吃啊!”休达说,“我说过好几次了。我倒是奇怪,你们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